可我想不起来。
张雪刃退回我身边。她站的位置比我稍靠后,左手紧握匕首,右手垂在身侧,指节绷得发白。
“不能绕。”她说。
“也不能破。”
“试过就知道。”
“试了可能就出不去了。”
她没反驳。她知道我不是在犹豫,而是在确认事实。这具棺材不是障碍,是考验。谁动手,谁就要承担后果。
通道里安静下来。
风没了,虫声没了,连我们的呼吸都被压得很低。只有那液体滴落的声音还在继续。
“滴。”
又是一滴。
落在前一滴的坑里,加深了那个洞。
我盯着那处凹陷。岩石原本是灰色的,现在边缘发黑,像是被烧过。若再滴几十次,或许就会穿透地面。
下面是什么?
我不知道。
我想迈步,但脚没动。不是害怕,而是身体本能地抗拒。骨头里有种压力,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阻止我再往前。
张雪刃察觉到了。
“你还好吗?”
“没事。”
“你的脸白了。”
我抬手抹了下额头。掌心沾了点湿,不是汗。
是血。
一缕血从我鼻腔流出,无声滑下。
我擦掉,没让她看见。
但她还是知道了。她的眼神变了,从警惕转为另一种情绪。她没问,也没靠太近,只是将匕首横在身前,站得更稳了。
“你要撑住。”她说。
我没有回答。
因为就在这时,棺身上的纹路忽然亮了一下。
极其短暂。
像是有一道电流从内部闪过,顺着那些刻痕流转一圈,随即熄灭。
我和张雪刃同时绷紧。
没有声音,没有震动,什么都没发生。可我们都看到了。
那不是幻觉。
张雪刃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匕首。金光仍在,却变得不稳定,忽明忽暗。
“它醒了。”她说。
我握紧黑金古刀。
刀身依旧冰冷,没有共鸣,也没有悲鸣。它像是睡着了,又像是在等待。
我往前踏了一步。
距离石棺还有四步。
血再次从鼻子里流出,这次更多。我没擦,任它顺着下巴滴落到地上。
滴在一块平整的石板上。
那滴血没有散开。
它停在那里,圆润不动,像一颗红珠。
然后,它开始往上滚。
不是滑,也不是风吹,而是自行移动,沿着我小腿外侧,缓慢而持续地爬上裤管。
我站着没动。
张雪刃看见了。她想过来,但我抬手拦住她。
血珠爬到我胸口时,停住了。
贴在我的皮肤上,微微发烫。
和我腕间纹路的温度一样。
这时,棺盖边缘再次渗出一滴液体。
它落下,砸在我脚边的血珠上。
两滴液体接触的瞬间,发出一声轻响。
像钟敲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