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的打斗并非为了杀它。它是冲我而来,却未曾真正想伤我。它的每一招都在试探,也在提醒。那些画面不是随机浮现,而是它想让我看见的。
它知道些什么。
或者,它就是我知道的那一部分。
右脸的纹路仍在发烫,但已不如先前剧烈。麒麟血在血管中的流动渐缓,仿佛完成了某种呼应。我慢慢将刀收回身侧,左手抬起,指尖轻轻触碰脸上那道纹。
温的。
它留下的这个字,不会无缘无故出现。火鸟飞向东北,石棺沉入岩浆,如今这里又显出一个“门”字。这些都不是巧合。它们正在连成一条线,指向同一个终点。
我往前走了一步。
岩台边缘已塌陷一角,下方即是翻滚的岩浆。热风吹起我的衣角,帽子滑落,露出整张脸。我没有去扶。
那个“门”字依旧悬浮,位置未变。我盯着它看了几秒,抬脚跨过地上的一道裂缝,走到岩台最前端。距离它还有五步,我能看清每一笔的走向。
第一笔是竖,直而有力,似刀刻而成。第二笔是横折钩,转折处带有顿挫,绝非随意书写。整个字透着一股压抑的气息,不是召唤,也不是命令,更像是一种确认。
你在吗?
我伸手。
指尖尚未触及空气,那字忽然闪了一下。不是移动,也不是消失,而是颜色加深了一瞬,仿佛回应了我的动作。与此同时,胸口一阵闷压,像是有什么东西被轻轻拉扯。
不是痛,是连接。
就像那天在密室中,尸骸睁开眼唤我名字时的感觉。那时我以为那是敌意,现在我明白不是。它是在认我。
我放下手。
脚底的震动再次传来。这一次,不是源于地底,而是从暗道深处扩散而出。有节奏,一下比一下强,如同有人在敲一面沉埋千年的鼓。声音极轻,却在这死寂的环境中格外清晰。
我回头望向来路。
那条通道已被热雾彻底吞没,再不见踪影。回去的路没了。前方,只有这道猩红的“门”字,以及它所指向的黑暗尽头。
我重新面向它。
没有太多犹豫。我将黑金古刀插回背后,双手垂落身侧,站直身体。若这是考验,那就让它来。若这是命,我也接得住。
我迈出第一步。
脚踩在一块完整的石头上,未滑。第二步,跨过裂缝。第三步,风势更猛,吹得后颈发凉。第四步,那字离我只剩两步之遥。
它未动。
第五步停下。
我抬起头,正对着那个“门”字。距离太近,已无法看清全貌,只能看到中间那一竖的纹理。像是裂痕,又似原本就存在的刻痕。
我抬起右手。
食指伸出,朝着那一竖的中央,轻轻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