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州西城的流民安置点里,篝火堆堆堆相连,映得每个人脸上都泛着暖光。苏大娘正带着妇女们揉面做馕,木盆里的面团被捶得咚咚响,混着孩子们的笑闹声。可街角的阴影里,有人悄悄散布谣言:“西夏兵要屠城了,沈经略使早就带着金银跑了!”
刚转移来的羌族老人拄着拐杖,听到这话气得发抖,羊皮袍的袖子扫过地上的新政告示——那上面用羌文写着“屯田免三年税”的字样,是他亲手按过手印的。几个年轻流民被说动,正收拾包裹要往城外跑,却被周毅的老兵拦住,枪杆顿地的声响震得人耳膜发颤。
沈清晏披着赵珩的貂裘赶来时,正撞见这一幕。她没喊人,只是走到篝火旁,拿起一块刚烤好的馕递给要逃跑的青年:“这馕里的胡麻,是你去年种的屯田收成;烤馕的柴火,是军屯帮你砍的;你身上的棉衣,是工坊新织的——我要是跑了,谁给你这些?”
青年愣住时,远处传来马蹄声。木巴带着羌兵护送着几车粮食过来,麻袋上的“新政民垦”字样格外醒目。“沈经略使说,守城要吃饱!”木巴举起酒囊高喊,羌语和汉语混在一起,却让每个人都听得真切,阴影里的造谣者悄悄缩了回去。
“要跑的,我不拦着。”沈清晏站上土台,声音被风吹得有些发颤,却字字清晰,“但我要告诉大家,粮库的真粮藏在军屯,足够我们吃三个月;禁军在黑风口设了埋伏,木巴首领的羌兵守着退路;城里的防御壕沟,是我们一起挖的——这秦州城,是我们自己的家,要守的是自己的命。”
羌族老人拄着拐杖走上前,将自己的羊鞭插在土台上:“我阿爸当年就是被西夏人杀的,沈经略使给我们分田地,让孩子读书,我死也要守着秦州!”他身后的羌民纷纷抽出弯刀,刀刃映着篝火,像一片流动的星河。苏大娘也站起来:“我儿子在工坊当差,新政让我们有饭吃,谁要毁秦州,先过我这关!”
沈清晏眼眶一热,转身从马车上搬下新政台账:“这是我们的收成账——军屯增收三成,民垦每亩多收两斗,互市的银子够我们买五十车粮草。”她将账册递给流民传阅,“这些不是我给的,是我们一起挣的。现在有人要抢,我们能答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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