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刚进城门,就见街面上异常热闹,却不是寻常的繁华——穿铠甲的御朝士兵牵着战马匆匆而过,粮铺前挤满了抢购的百姓,连说书先生都改了话本,唾沫横飞地讲着“边关急报”。
“怎么回事?”于彩铃撩开窗帘,指着布告栏前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好像出事了。”
司锦年跳下车,挤进去看了两眼,脸色骤变,快步回到马车旁:“是兵部的告示……三日后,御朝大军出征,攻打峦州。”
“什么?”沈念安猛地抬头,怀里的骨灰坛险些脱手,“峦州虽不是御朝直属,却一向安分,怎么突然要打?”
季青临也下了车,拉住个路过的老兵打听:“老哥,这峦州怎么了?朝廷怎么突然要出兵?”
老兵叹了口气,压低声音:“你们刚从外地回来吧?听说峦州刺史私藏兵器,还勾结了漠北蛮族,意图犯我御朝边境!陛下震怒,这不就下了出征令?”
“勾结蛮族?”沈念安只觉得荒谬,“我们前阵子去秦岭时,路过峦州边境,那里明明一派平和,怎么可能……”
话没说完,就见秦观从布告栏那边回来,手里捏着张抄录的告示,脸色凝重:“告示上说,峦州私藏的兵器里,有千机弩的改良图纸,而这图纸,源自《天工秘卷》。”
“什么?!”沈念安的心脏猛地一缩,“秘卷明明被我们烧了!怎么会……”
季青临突然想起什么,脸色沉得像要滴出水:“我们在秦岭遇到的那些骸骨、河神祭……会不会根本不是冲着秘卷来的,而是有人故意设局,让我们以为秘卷已毁,好趁机将脏水泼给峦州?”
于彩铃攥紧了袖中的香囊,指尖冰凉:“可谁会知道我们会去千机墓?谁会算准我们会烧了秘卷?”
答案呼之欲出,却没人敢说出口——知道他们此行目的的,除了彼此,只有御宸乾。
沈念安抱着骨灰坛的手微微颤抖,老师字条上的“勿寻真相”忽然有了别的意味。她想起御宸乾看到信时的纵容,想起他加派的禁军,想起他那句“收拾残局有我”……难道从一开始,这就是场局?
“先回府再说。”司锦年低声道,目光警惕地扫过周围,“这里人多眼杂,别让人听了去。”
马车继续前行,街面上的喧嚣仿佛被一层无形的膜隔开,车厢里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沈念安望着窗外掠过的御朝宫墙,心里像压了块巨石。三日后出征,为什么这么急?急到连查证的时间都不给?急到要用《天工秘卷》做借口,给峦州扣上“通敌”的罪名?
她忽然想起吴慈安尸体旁的空药瓶,想起老师嘴角的黑血——那真的是自尽吗?还是有人用他的死,来给这场“出征”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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