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驰野抱拳领命,脚步刚到殿门口,就见内侍匆匆来报:“陛下,沈念安等人已到正厅候着了。”
御宸乾的手指在桌案上轻轻敲击着,目光深邃:“让她进来。”
萧砚辞看着御宸乾瞬间恢复平静的侧脸,心里忽然泛起一阵复杂。这位帝王算尽了九州气运,算尽了异力反噬,却未必算得准沈念安那颗藏着“天外来客”身份,却比谁都重情义的心。
他想起沈念安在秦岭为救季青临,不惜动用火蚁蛊时的决绝;想起她捧着吴慈安骨灰坛,眼泪砸在坛身的声响……这样的人,若知道自己终将疯魔,是会选择自我了断,还是……
殿外传来沈念安的脚步声,沉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萧砚辞端起茶杯,挡住了自己眼底的担忧。
这场以“守护”为名的算计,从一开始,就注定满是伤痕。
沈念安走进殿时,御宸乾正站在窗前看外面的宫灯,听到脚步声便转过身,目光落在她略显苍白的脸上,语气听不出情绪:“秦岭一路辛苦,吴先生的后事,朕已让人备妥了。”
“谢陛下。”沈念安垂眸行礼,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袖口。她能感觉到殿内还有旁人的气息,屏风后隐约有衣袂摩擦声,想来是刚才议事的几位大人还没走。
御宸乾走到桌案前,拿起两份卷宗推给她:“刚收到的急报,峦州刺史不仅勾结漠北,还暗中联络了溟州城主。两州互通有无,私铸的兵器已够装备十万大军,再拖下去,恐成心腹大患。”
沈念安翻开卷宗,上面的“证据”条理清晰,甚至附了两州密信的拓本,字迹模仿得几乎乱真。她指尖顿在“千机弩图纸源自天工秘卷”一行,抬眼看向御宸乾:“陛下就这么信?”
“宁可信其有。”御宸乾的目光与她对上,深邃如潭,“御朝要的是九州对上,不能赌。”他顿了顿,话锋一转,“朕打算兵分两路,你随朕去峦州,太子带队去溟州。”
沈念安一怔:“太子?还有谁?”
“季青临、司锦年,还有鹿瑾琛。”御宸乾说得轻描淡写,“溟州多水泽,季青临擅机关,司锦年水性好,鹿瑾琛熟悉粮草调度,正好互补。”
屏风后的鹿瑾琛听到自己的名字,指尖在袖中蜷了蜷。他想起刚才密折里的内容,忽然明白陛下的用意——把沈念安的人调去溟州,既是重用,也是……牵制。
沈念安盯着卷宗上的“溟州”二字,心里翻起惊涛骇浪。溟州城主是出了名的老狐狸,城防固若金汤,更有“水下迷阵”之称,连御朝最精锐的水师都曾折在那里。让太子带着季青临他们去,分明是硬仗。
“陛下,”她压下心头的疑虑,“溟州凶险,不如让季青临留下……”
“你信不过太子?”御宸乾打断她,语气里带了点笑意,却没什么温度,“太子监国多年,处理过比这更棘手的事。何况,季青临的机关术,正好破溟州的迷阵,这是他的长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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