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门的阵眼拆到一半时，邓军的斥候骑着快马冲进都护府，马蹄溅起的雪沫子洒了一地：“李将军！北门发现动静！有十几个灰袍人在城墙根画符文，还带着几个傀儡兵！”
李崇立刻抓起腰间的佩刀，对帐内众人道：“红妆、老赵你们留着盯西城，周达，你跟我去北门；书生，你再调二十个弟兄去东门，以防他们声东击西！”
周达早已备好玄甲，闻言翻身上马：“末将已让弟兄们把硫磺箭备好，傀儡兵的符纸，一射一个准！”
两人带着五十个燕云骑弟兄往北门赶，雪地里的马蹄声急促如鼓。
快到北门时，就见城墙根处有十几个灰袍人正围着一块青石板，手里的朱砂笔在石板上画着复杂的符文，旁边两个傀儡兵直挺挺地站着，后心的符纸泛着暗红的光。
“放箭！”李崇一声令下，周达身边的弟兄立刻搭弓，箭尖裹着的硫磺粉在雪光里泛着淡黄，直直射向傀儡兵的后心。
“嗤啦”一声，硫磺粉遇符纸燃起来，淡蓝色的火苗舔着傀儡兵的衣摆，两个傀儡兵瞬间僵住，动作慢了半拍。
灰袍人见状，立刻掏出符纸往空中撒，黑色的噬魂粉弥漫开来。
“捂口鼻！换湿布！”李崇喊道，自己率先抽出佩刀，策马冲了上去。
周达紧随其后，玄铁长枪直刺最近的灰袍人，枪尖挑飞他手里的朱砂笔，又顺势将人挑落马下。
红妆在西城接到消息时，正帮药老熬第二锅药汁。
药老看着她紧绷的侧脸，叹了口气：“你想去北门就去吧，这里有我和老赵盯着，西城的弟兄们也都熟了流程。记得把药汁带上，那噬魂粉的浓度，比之前山神庙的还高。”
红妆点点头，将药汁装进皮囊，提了鎏金刀就往北门赶。
刚到北门附近，就见一个灰袍人从混战中逃出来，往密林方向跑，手里还攥着个黑布包。
“想跑？”红妆催马追上，鎏金刀一挥，刀风扫过灰袍人的胳膊，黑布包“啪”地掉在雪地上。
灰袍人吃痛，转身就想撒噬魂粉，红妆却早有防备，从怀里摸出块浸了药汁的湿布，反手捂住他的口鼻。
灰袍人挣扎了几下，渐渐没了力气，软倒在雪地上。
红妆弯腰捡起黑布包，打开一看，里面竟是几张画着血色符文的黄纸，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三日后辰时，激活南门阵眼，引代州援军入套”。
“老李！”红妆拿着纸条赶去混战处，此时战斗已近尾声，剩下的灰袍人要么被擒，要么被斩杀，傀儡兵也都成了焦炭。
李崇接过纸条，眉头拧成个川字：“姚知福的人这是想声东击西，用南门阵眼引萧铁鹰将军的援军过来，再设埋伏。周达，你立刻带斥候去南门，查清楚阵眼的位置，千万别让他们得手！”
周达领命而去，邓军则让人把被俘的灰袍人押回都护府。
红妆看着雪地上的血迹，又摸了摸衣襟里的银锁，轻声道：“还好发现得早，不然萧将军那边就危险了。”
李崇走到她身边，递过一块干净的帕子：“你又立了一功。刚才那个灰袍人，若不是你追上，这纸条就落不到我们手里了。”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沾了雪的发梢上，“天这么冷，别总往外跑，冻着了怎么办？”
红妆接过帕子，擦了擦脸上的雪，心里像被温水浸过：“没事，我身子骨结实。倒是你，刚才在混战中胳膊被划了道口子，得去药老那儿敷药。”
李崇低头看了看胳膊上的伤口，血已经止住了，只留下一道浅痕：“小伤，不碍事。先回都护府，审审那个俘虏，看看能不能问出更多消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