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叫声顿时响起！看似不深的壕沟，底下却暗藏杀机！削尖的木桩轻易刺穿了草鞋和皮靴，铁蒺藜让无数人抱脚惨叫。整齐的冲锋阵型瞬间出现了混乱，推进速度陡然下降。后面的士兵收不住脚，推挤着前面的，不少人直接跌入壕沟，被同伴踩踏，或者被竹木刺穿。
“嘿！百户大人这壕沟，真他娘带劲！”赵大锤看得眉开眼笑。
后金军官的怒吼声响起，督促着士兵们填壕，或者寻找狭窄处通过。整个冲锋的势头被硬生生迟滞了下来。
就在后金步兵在第一道壕沟前陷入混乱、挤作一团的时候，王二看准了时机，猛地挥下了手臂！
“火炮！目标，壕沟前敌军密集处！放！”
早已等待多时的炮队闻令而动！
“轰！！！”“轰！！！”“轰！！！”
北城墙上，数门火炮同时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怒吼！炽热的铁球呼啸着划破空气，狠狠地砸进了挤在壕沟前的后金人群中！
刹那间，人仰马翻，残肢断臂与泥土碎石齐飞！实心弹丸在密集的人群中犁开一道道血肉胡同，所过之处，一片狼藉！惨叫声甚至压过了火炮的轰鸣！
这突如其来的猛烈炮击，彻底打懵了冲锋的后金步兵。他们没想到明军的火炮如此精准，火力如此集中！
“火铳队！第一排！瞄准那些试图爬过壕沟的！放！”王二的口令紧随而至。
“砰！砰！砰！砰！”
改良过的鸟铳爆豆般响起，虽然单发威力远不如火炮，但更加密集！那些好不容易从壕沟挣扎出来，或者从狭窄通道挤过来的后金兵，立刻遭到了迎头痛击！铅弹在五十步到七十步的距离上，穿透力相当可观，尤其是面对缺乏重甲保护的汉军旗和包衣阿哈！
“第二排上前！放！”
“第三排……”
“三段击”第一次在实战中展现威力！虽然还远达不到行云流水，但轮番不断的射击，形成了一道相对持续的火力网，将试图越过第一道壕沟的敌军死死压制住。
后金的第一次凶猛冲锋，竟然在城外就被这组合拳打得晕头转向，死伤惨重，狼狈不堪地退了下去，只在壕沟前后留下了大片的尸体和哀嚎的伤员。
城头上，爆发出劫后余生的欢呼！
“打得好！”
“王字营万胜！”
士兵们看着城下狼藉的景象，信心大增！原来，鞑子也不是不可战胜的！原来，我们准备的东西，真的有用！
赵大锤兴奋地拍着垛口：“过瘾！真他娘过瘾！百户大人，您这法子太厉害了！”
王二脸上却没什么喜色。他知道，这仅仅是开始。努尔哈赤不可能因为一次受挫就放弃。刚才进攻的主要是仆从军，真正的硬骨头，八旗精锐，还没动呢。而且，对方也摸清了些城外壕沟的布置。
他沉声下令：“不要松懈！抓紧时间检查武器，补充弹药！救治伤员！鞑子，很快就会再来！”
果然，后金军阵中响起了新的号角，调子更加低沉肃杀。大队穿着厚重棉甲、手持大刀重斧的八旗步兵开始向前移动，同时，更多的盾车被推了上来。一些弓箭手也开始向前压，试图压制城头火力。
努尔哈赤的耐心，似乎被这意外的挫败消磨殆尽了。真正的考验，此刻才刚刚来临。
王二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拳头。他看向那几门已经移动到位、蓄势待发的“机动”佛朗机炮，又看了看身后虽然疲惫却眼神坚定的士兵们。
“来吧，第二回合。”他喃喃自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