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陈九陵低笑一声,破阵矛被他横握在胸前,矛尖滴落的血珠落地即燃,赤焰竟逆着气流攀升,在空中画出一道扭曲的符轨。
他望向北方,太行山巅的紫雷正劈开云层,一线金光像利剑般刺向地面——那是光门要开的征兆。
“莫问机,我的好皇帝。”他望着空中的棺影,喉间溢出三分悲凉七分冷意,“你们都以为我在找复活之路。
可我要的......“破阵矛猛然顿地,震得整座溶洞嗡嗡作响,”是让死人开口说话。“
话音未落,他身影已腾空而起。
九道棺影在他身后缓缓旋转,将他的身影托向那线金光。
苏绾望着他渐远的背影,突然扯开嗓子喊:“陈九陵!
要是看见三百年前的我——“
“带她回家!”陈九陵的声音混着风声传来,撞在溶洞石壁上,荡起层层回音。
光门的金光越来越盛,几乎要灼伤所有人的眼睛。
刻痕童突然指着空中尖叫:“看!
将军背后!“
众人抬头,只见九道棺影的缝隙里,浮现出密密麻麻的人影——是镇北军的战旗,是火攻营的火把,是三百年前雪夜中,那支冻死在驰援路上的二十万大军。
陈九陵的脚步顿在光门前。
他转身望向下方,苏绾的身影在金光里模糊成一团暖红,缄言婢还在对着丹方残页发抖,刻痕童的青铜色眼睛里映着漫天战魂。
“兄弟们。”他对着空气抱拳,声音轻得像叹息,“到家了。”
话音刚落,光门突然暴睁。
陈九陵的身影被金光吞噬前的刹那,所有人听见他低低说了句:“告诉绾绾......我记着回来的路。”
溶洞里的九棺虚影同时炸开,猩红雾气裹着战魂残响,朝着北方太行山巅的光门涌去。
苏绾望着那片红光,突然感觉掌心的避时印烫得惊人——那上面,不知何时多了半枚血指纹,像极了陈九陵的掌纹。
缄言婢颤抖着捡起地上的丹方残页,却见朱砂痕迹里渗出一行小字:“九棺启,忠魂现,真凶......”后面的字被烧得只剩半笔,像极了一柄带血的剑。
刻痕童的青铜色眼睛突然恢复清明,他指着光门方向,声音发颤:“将军......他的影子里......有个人......”
众人顺着他的手指望去。
光门边缘,陈九陵的影子被拉得老长,在最暗的地方,隐约能看见另一道身影——穿着玄清门的月白道袍,手里握着半块虎符。
光门“轰”地闭合。
溶洞重归黑暗。
唯有苏绾掌心的避时印还在发烫,那上面的逆八卦纹,正缓缓朝着北方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