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昊清眸光微动,看向儿子。
小家伙眉头微蹙,是真的在困惑,而非抱怨课业繁重。
阿泽喘了口气,转向母亲,语气不自觉地轻快了些:“母后的三天,特别开心!”
刘宝儿唇角弯起温柔的弧度。
“辰时才起,睡饱了。早膳的枣泥糕特别好吃。”阿泽眼睛亮起来,
“上午儿臣选了去御花园。李嬷嬷认得好多花!她说那种粉团团的是西府海棠,那种一串串紫色的是丁香,香气能飘好远。还有蚂蚁!儿臣看了快一个时辰,看它们怎么搬比身体还大的米粒,怎么用触角打招呼,怎么排着队回家。儿臣还画下来了,虽然画得不像。”
他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上面是用炭笔勾勒的歪歪扭扭的图案,依稀能看出是蚂蚁和花。
“下午玩了九连环,解开了两个!还听了‘田螺姑娘’的故事。母后讲完问,如果你是那个小伙子,发现田螺姑娘后该怎么办?儿臣想了半天,觉得应该先谢谢她,然后问问她为什么来帮忙,是不是需要什么帮助。”
他挠挠头,“不过母后,为什么故事里的小伙子最后要和田螺姑娘成亲呢?她帮他,他就一定要娶她吗?”
刘宝儿忍不住笑出声,眼中有惊喜。这孩子听故事,不只听情节。
“骑小马也很有趣,”阿泽说,“但是光让‘追云’绕着圈子走,有点没意思。武师傅悄悄跟儿臣说,姿势不对,容易伤着小马,也学不到真本事。”
他把两边的经历都说完了,书房里安静下来。
尹昊清和刘宝儿的目光都落在儿子身上,等待他的“裁决”。
阿泽深吸一口气,从怀里掏出另一张明显精心准备过的纸,上面用稚嫩笔迹写着标题《阿泽的进学想法》,下面画着歪歪扭扭的表格和说明。
“父皇,母后,”他站得更直了些,小脸严肃,“儿臣觉得,你们说的,都有道理,也都有……嗯,可以更好的地方。”
尹昊清眉梢微挑。
刘宝儿则鼓励地点点头。
“所以,儿臣想了个‘混合方案’。”阿泽举起他的纸,开始解释,
“早上还是卯时二刻起,练字不能少,但可不可以先少写半篇?把每一个字都写认真,比赶着写满一篇歪歪扭扭的好,对吗父皇?”
他看向尹昊清,眼神清澈,“诵读可以继续,但太傅讲的时候,能不能先多讲讲意思?就像母后讲故事会问问题那样。等儿臣明白了‘天地玄黄’大概在说什么,再背会不会更容易记住?”
尹昊清没有立刻回答,但紧抿的唇角似乎松弛了一线。
阿泽受到鼓舞,声音更流畅了:
“武课,扎马步要练,但能不能也学一点真的‘比划’?就像儿臣看见侍卫叔叔们偶尔切磋那样,当然,是轻轻的、不会受伤的比划。光扎着不动,有点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