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墩一愣,场边已传来几声压抑的低笑。他的脸霎时涨得通红。
陈景玥含笑看向尤家喜。
短短数月,这表妹的变化着实令人意外,昔日怯懦一扫而空,还懂得了审时度势。
场下各圈中已交上手,拳脚相击声不绝于耳。每个圈旁都有护卫提笔,记录胜负。
唯有田竹与那丹凤眼少年所在的圈子,依旧空荡,他们已被所有人默认认输,此刻只剩下彼此相对。
二人隔空而立,久久未动。
良久,丹凤眼少年抬眼,冷冷开口:
“我认输。”
“你未必没有机会赢。”田竹语气平静的说道。
丹凤眼少年沉默,最终转身,走向记录胜负的护卫:
“这一场,我认输。”
护卫快速记录,约莫一刻钟后,其余各圈的比试也陆续结束。
田竹以二十场全胜位列第一,丹凤眼少年裴七第二。
令人意外的是尤家喜,拿下了第八,而平日功夫在她之上的石墩,只得了第九。
第二日上午考核数学,试题由陈景玥亲自拟定,众人各自作答。
下午连考学问与辨认药材,药材由叶蓁备下十种,须将每样的特征、性味、用法一一写明。
三场考毕,已是日暮时分。
饭桌上,尤家安看了眼心不在焉的妹妹,关切道:“今日考得如何?”
“感觉还行。”
“你如今书读得比我和家安都好,字也写得比我们强,定是差不了。”尤家望想起妹妹一有空就偷偷看书练字,哪怕如今家里不忙,也常被父亲骂偷懒。
他将母亲夹来的鸡腿放进妹妹碗里,“这两天辛苦了,多吃些。”
尤家喜感激地看了眼大哥,却听见父亲尤三槐的声音响起:
“一个丫头片子学再好有什么用?就算考得好,跟着学点医术,将来还能当大夫不成?”
他瞪向两个儿子,“你们要是真读不过家喜,倒不如去学医。叶蓁医术那般厉害,你们学成了本事,”
想着每月阿丑送来的十两银子,尤三槐扬了扬下巴:
“到时候,老子给你们开间医馆,咱尤家祖祖辈辈也算有了正经营生。再给你们说两房好人家的媳妇,这日子不就过了起来。”
尤三嫂也觉得在理,忙对两个儿子说道:
“你们爹说得是,明日就去同大丫说说,让你们哥俩也去叶蓁那儿学医……”
“娘,”尤家喜轻声打断,“学医须得通过考核才行。我觉得,大丫姐不会同意的。”
尤家望与尤家安本对父亲的提议很是心动,听妹妹这么一说,顿时泄了气。
“你这是什么话?胳膊肘尽往外拐。”尤三槐将筷子重重拍在桌上:
“还没去问,你怎知她陈大丫不答应?那么多无亲无故的孤儿她都教,自家亲表哥反倒不让学?我看你是读了几天书,越发敢顶嘴了,难怪老话说,女子无才便是德。”
尤家喜见父亲气急败坏,只静静吃饭。尤三槐见状火气更盛,起身就要教训女儿,被尤三嫂拉住:
“好端端吃着饭,你这是做什么。”
一直沉默的尤母开口:“三槐,坐下。”
尤三槐挣开妻子,冷哼一声坐回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