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我每月召唤一个梁山好汉

第217章 龙归沧海·仁剑开锋

彭城车骑将军府的书房,空气仿佛凝固的铅块。诸葛亮的声音如同冰珠落地,清晰地汇报着徐州的最新进展:

“沛县河堤缺口已合龙,春汛无忧,流民安置点新增棚户三百间。”

“下邳陈、李、张等七家豪强主犯已明正典刑,旁支子弟及附逆家丁按律流放辽东。”

“所抄没田产、浮财、粮秣已清点完毕,除充入官仓及抚恤战殁者家眷外,余者正按户分授流民,三日之内可毕。”

“张飞将军…仍将自己关在城西营房,拒不见人。云长将军日夜守候在侧,苦劝无果。”

孙逊背对着书案,负手立于巨大的窗前。窗外,暮色四合,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着邺城,只有几缕惨淡的残光挣扎着透出。他玄色的身影融入窗棂的暗影里,纹丝不动,如同山岳。诸葛亮的声音在他身后停下,书房内只剩下烛火燃烧的轻微噼啪声。

许久,孙逊缓缓转过身。烛光勾勒出他冷硬的侧脸线条,深邃的目光如同寒潭,落在诸葛亮手边另一份墨迹未干的卷宗上——那是刘备从沛县发回的《沛县流民安置及春耕疏》。

诸葛亮会意,双手捧起卷宗,声音平稳无波,却字字如重锤:

“沛县刘使君报:自其代掌县事起,至本月初八,凡七十三日。”

“共安置兖、豫、徐三州流民…十七万三千四百二十七口。”

“分发无主荒田、豪强田亩…计五十三万七千六百余亩。”

“组织流民及本地百姓合力修复曹军所毁大小河堤、沟渠二十三处。”

“开垦新田…九万八千亩。”

“以工代赈,发放口粮…粟米十七万石,杂粮八万石。”

“预计今春可复耕田亩…逾曹操治兖州十年总和。”

最后一句落下,书房内陷入一种更深沉的寂静。十七万流民!五十三万亩田!九万八千亩新垦!这些冰冷的数字背后,是无数从死亡线上挣扎回来的生命,是荒芜的土地重新燃起的生机!是“仁者之剑”开锋后,斩出的第一条血路!

孙逊的目光,终于从那卷宗上抬起,越过诸葛亮的肩膀,投向书房门口肃立的身影。

刘备不知何时已悄然立于门外。他依旧穿着那身靛青色的布袍,洗得有些发白,袖口和下摆沾着不易察觉的泥点。数月的奔波操劳,在他脸上刻下了更深的沟壑,鬓角也染上了风霜。他微微垂首,双手捧着一卷更为厚重的、用麻绳仔细捆扎的竹简册子,姿态恭谨,却不显卑微。只有那双眼睛,经历过沛县河堤的泥泞、下邳城楼的血火,以及此刻手中这卷沉甸甸的《疏》所带来的复杂冲击后,沉淀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如同古井般的沉静与沧桑。

他缓步走进书房,在距离孙逊书案五步处停下,双手将竹简册子高举过顶,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金石般的质地:

“臣,刘备。奉主公之命,代掌沛县安抚事。今事毕,特来述职缴令。此乃《沛县流民安置及春耕疏》细目,请主公过目。”

孙逊没有立刻去接。他的目光如同实质的探针,在刘备脸上逡巡。从额角尚未完全消退的淤痕,到眼底深藏的疲惫,再到那捧着竹简、指关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的手。那双手,曾在新野城头举起过绝望的双股剑,曾在沛县河堤上疯狂地捣过滚烫的稀粥,曾在下邳城楼上点燃过焚毁枷锁的烈焰。

“七十三日,十七万口。”孙逊终于开口,声音平淡,听不出情绪,“玄德公,你可知,十七万张嗷嗷待哺之口,放在曹操治下兖州,需耗多少粮秣?需征发多少民夫?需填进多少沟壑?”

刘备的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他抬起头,迎向孙逊那仿佛能洞穿人心的目光,没有回避:

“臣…不知曹操耗粮几何,征夫几许。臣只知,在沛县,十七万口,便是十七万条活路!便是十七万份盼着春耕秋收、盼着屋顶炊烟、盼着儿女平安的——人心!”

“为此活路,为此人心,”刘备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沛县河堤上那捣粥的决绝,“臣与沛县父老,可日夜不休!可食粗粝!可衣敝履!可——”

他猛地将手中沉重的竹简册子轻轻放在书案一角,双手摊开,露出掌心厚厚的老茧和数道尚未愈合的、被农具木柄磨出的血痕:

“以此残躯,负土垒石,不敢言苦!”

掷地有声!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悲情的渲染,只有最朴素的陈述和最直白的付出!那掌心的茧与血,便是无声的证明!

孙逊的目光,终于落在了那卷厚重的竹简上,又缓缓扫过刘备摊开的、布满劳痕的手掌。深邃的眼眸深处,一丝极其细微的涟漪,如同寒潭投石,转瞬即逝。

他没有评价,没有赞许。只是缓缓抬起手,指向书房一侧。那里,巨大的“止戈碑”模型旁,静静安放着一方古朴沉重的青铜印信——徐州牧印!

“玄德公,”孙逊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一种宣告天下般的磅礴力量,“当日彭城府中,孤言:非授刘备,乃托付徐州百万生民活路。”

他的目光,从印信上移开,如同两道实质的闪电,死死钉在刘备骤然收缩的瞳孔上!问出了那个如同利剑悬顶、足以决定徐州乃至整个中原未来走向的终极之问:

“今!活路已开一线!”

“然!荆棘遍布,虎狼环伺!”

“此路,当如何行?!”

“是举仁剑,披荆斩棘,虽千万人吾往矣?”

“抑或,循旧道,委曲求全,坐待虎狼分食?!”

“孤——”

孙逊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响,每一个字都带着金铁交鸣的决绝和拷问灵魂的重量:

“要听你心中之答!!!”

轰!

这问题,比当日彭城府中“诛豪强活万人”的逼问更锋利!更致命!它直指核心,拷问的是刘备在真正掌握一州权柄、直面天下汹汹之口与曹操滔天恶意时,是否还有挥动“仁者之剑”的勇气与决心!

书房内,烛火猛地一跳!空气仿佛被抽空!诸葛亮屏住了呼吸,目光紧紧锁住刘备!

刘备只觉得一股巨大的、无形的压力如同山岳般当头压下!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眼前闪过下邳焚契时冲天烈焰中死士狰狞的脸,闪过沛县流民捧着粥碗时浑浊的泪眼,闪过张飞撞出彭城府时那绝望血红的眼神,更闪过孙逊将“止戈”剑放在他掌心时那沉甸甸的托付…

一股灼热的岩浆,混合着沛县河堤的泥土、下邳城楼的血腥、十七万流民期盼的目光,以及内心深处某种被彻底点燃的、名为“担当”的东西,猛地冲破所有桎梏!

他不再垂首!猛地挺直了腰杆!那并不算高大的身躯,此刻却爆发出一种顶天立地的气势!他迎着孙逊那如同实质利剑的目光,眼中所有的犹豫、彷徨、沧桑尽数褪去,只剩下一种破釜沉舟、玉石俱焚的清醒与疯狂!

“主公!”刘备的声音如同绷紧的弓弦,带着撕裂般的嘶哑,却异常清晰地炸响:

“活路既开,岂容虎狼践踏?!”

“荆棘阻道,当以仁剑斩之!”

“纵使天下汹汹,纵使刀山火海——”

他猛地踏前一步,这一步,仿佛踏碎了过往所有的优柔与退路!手指戟指东方,指向那依旧被曹操阴影笼罩的兖豫大地,声音如同濒死巨兽的咆哮,充满了决绝的杀伐之气:

“此剑所指——”

“挡生民活路者——”

“皆!为!齑!粉!!!”

轰隆!

“皆!为!齑!粉!!!”

这五个字,如同五道炸雷,狠狠劈在书房之中!带着沛县河堤的泥泞,带着下邳城楼的血火,带着十七万流民的重量,宣告了刘备最终的、彻底的皈依!他不再是那个携民渡江、悲情满腹的刘皇叔,他是孙逊手中,那柄为百万生民活路而开锋、不惜碾碎一切阻碍的——“仁者之剑”!

孙逊的脸上,终于露出了自刘备入邺城以来最清晰的表情——那是一种冰冷的、如同刀锋淬火成功般的锐利与认可!他深邃的目光在刘备那张因决绝而扭曲、却异常坚定的脸上停留一瞬,仿佛要将他此刻的灵魂烙印刻入骨髓。

没有言语。孙逊转身,缓步走向那方静静安放的徐州牧青铜印信。他的步伐沉稳,每一步都踏在众人紧绷的心弦上。

他走到印信前,停下。伸出双手,并非直接拿起印信,而是稳稳地托起了那方沉重的青铜印盒。

然后,他托着印盒,转身,一步一步,走向书房中央那座巨大的、青黑色的“止戈碑”模型。碑身冰冷,顶端那个由熔炼万千兵器甲胄铸就的“仁”字,在烛光下闪烁着沉甸甸的金属光泽。

在诸葛亮屏息的注视下,在刘备灼热目光的追随下,孙逊走到碑前。他没有看任何人,只是无比郑重地、如同进行某种神圣的仪式般,将手中那方象征着徐州最高权柄的印盒,稳稳地、轻轻地——放置在了“止戈碑”冰冷的基座之上!

印盒落定!发出一声轻微的、却仿佛能震荡灵魂的闷响!

“非授刘备!”

孙逊的声音再次响起,不高,却带着一种宣告天地般的磅礴力量,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书房,也仿佛要穿透这重重夜幕,响彻整个徐州:

“此印——”

“置于止戈碑前!”

“乃托付——”

“徐州百万生民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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