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子仪摇了摇头,眼中满是绝望:“陛下沉迷享乐,听信谗言,杨国忠权倾朝野,此刻上书弹劾,无异于以卵击石。于谦、韩通的下场,便是前车之鉴啊。”他长叹一声,将手中的帅印重重放在桌上,“罢了,罢了,老夫年事已高,也该退隐了。只愿河北的百姓,能免遭战火之苦。”
次日,郭子仪便递交了辞呈,带着家人离开了他镇守多年的河北,归隐田园。消息传到长安,杨国忠心中大喜,立刻派人催促铁木花赴任。
铁木花接到任命后,快马加鞭赶往河北。他抵达河北节度使府的当日,便立刻召集军中将领议事。大堂之上,铁木花身着铠甲,目光锐利地扫过众人,语气嚣张:“如今本都督总览河北军政,今后军中之事,皆由本都督说了算。尔等若能听从号令,忠心耿耿,本都督自然不会亏待;若有谁敢阳奉阴违,休怪本都督无情!”
将领们面面相觑,心中皆是不满。他们大多是郭子仪的旧部,对这位突然空降的胡人都督毫无好感,可碍于圣旨,只能暂时隐忍。
铁木花深知,要掌控军队,必须培植自己的势力。他上任后,立刻将自己带来的胡人亲信安插在军中要害职位,担任各级将领;又以“整顿军纪”为名,对郭子仪的旧部进行打压,稍有不从,便立刻贬谪或斩杀。
短短数日,河北军中便人心惶惶。许多将领不堪受辱,纷纷递交辞呈,离开军队。铁木花对此毫不在意,他趁机扩招胡人兵士,将河北军队逐渐变成了一支以胡人为主的武装力量。
为了讨好杨国忠,同时也为了扩充自己的实力,铁木花在河北横征暴敛,强征百姓入伍,抢夺粮草物资。河北百姓本就深受苛捐杂税之苦,如今又遭此横祸,生活愈发困苦,许多人家流离失所,怨声载道。
有地方官员上书朝廷,弹劾铁木花的暴行,却被杨国忠扣押奏折,还将上书之人贬为庶民。杨国忠不仅不约束铁木花,反而暗中支持他,为他提供粮草和军械,让他不断扩充势力。在杨国忠看来,铁木花的势力越大,对自己的支持便越有力,自己的权位也就越稳固。
这日,铁木花在府中设宴,邀请杨国忠派来的使者。席间,他举起酒盏,对使者说道:“烦请使者回禀杨大人,铁木花在河北一切安好,待时机成熟,定当助杨大人成就大业。”
使者笑道:“大都督放心,杨大人对您寄予厚望,只要您忠心耿耿,日后定能封侯拜相,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铁木花眼中闪过一丝野心的光芒,一饮而尽杯中酒。他心中清楚,自己与杨国忠不过是互相利用,待自己羽翼丰满,掌控了足够的力量,这天下,未必不能是他的。
而长安城内,林缚依旧沉浸在温柔乡中,对河北的局势一无所知。他每日与杨玉环饮酒作乐,游山玩水,将朝政大权完全交给杨国忠,对民间的疾苦和军中的动荡毫不在意。
杨玉环偶尔也会听闻河北百姓的怨言,却被杨国忠巧言令色所蒙蔽,认为那只是少数人的不满,并未放在心上。她依旧享受着帝王的宠爱与无尽的荣华富贵,却不知自己的枕边风,早已为河北埋下了祸根,为这个王朝带来了巨大的危机。
河北的风越来越烈,吹过练兵场,吹过百姓的破屋,也吹向了长安。铁木花的势力在不断壮大,河北的局势愈发动荡,一场由胡人掌兵引发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而醉生梦死的帝王、专权跋扈的权臣、沉迷享乐的贵妃,却都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即将到来的浩劫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