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传到长安,林瑾正在与李善长商议西域商路的拓展计划。看到锦衣卫送来的密报,李善长道:“陛下,大明要起内乱了。周王被削,诸王不安,朱棣虽表面臣服,实则在暗中准备。我们要不要调整部署,加强与燕云的联系?”林瑾摇了摇头:“按兵不动。我们与朱棣有密约,他若起兵,我们保持中立;若朱元璋来求兵,我们也婉拒。大明的内乱,是他们的家事,我们不能卷入,只需守住漠南与西域的防线。”
他提笔给扩廓帖木儿写了一封密信,让他将漠南的五万骑兵调往边境,名义上是防备残元,实则是为了应对大明内乱可能带来的动荡。“告诉扩廓帖木儿,密切关注燕云的动向,一旦战事爆发,封锁边境,禁止任何军队过境,保护好互市的商队。”林瑾叮嘱道,“商路是我们的命脉,绝不能被大明的内乱波及。”
汉中的林缚也从商队口中得知了大明的变故。他坐在竹椅上,看着窗外飘落的枯叶,对陈忠道:“朱元璋老了,做事越来越急躁。朱标在时,还能维系诸王与朝廷的平衡,如今立个年幼的皇太孙,又急于削藩,这不是逼儿子们造反吗?”陈忠道:“老爷,那朱棣会不会真的起兵?要是大明内乱,夏国会不会趁机北伐?”
林缚笑了笑:“林瑾不会北伐。他要的是西域与漠南的安稳,不是中原的江山。朱棣也不会马上起兵,他在等朱元璋驾崩,等朱允炆的削藩之策逼得他无路可退。这盘棋,还要等上几年才能见分晓。”他拿起桌上的《夏国军户条例》,“林瑾现在一门心思搞军户、兴商路,等大明内乱时,他的二十万大军早已成了气候,到时候无论谁赢,都要敬他三分。”
洪武十三年开春,朱元璋又以“贪赃枉法”为由,削去代王朱桂的爵位,将其软禁在大同。接连两位亲王被削,大明的宗室与朝廷之间的矛盾已剑拔弩张。朱允炆在东宫召集黄子澄、齐泰议事,脸色苍白:“两位先生,诸王反应激烈,是不是该暂缓削藩?”黄子澄却道:“皇太孙不可退缩!越退缩,诸王越嚣张。臣已查清燕王在北平私藏兵器的罪证,可趁机削去他的兵权。”
齐泰连忙劝阻:“不可!燕王势力太大,贸然动手会逼他起兵。不如先削湘王、齐王,再孤立燕王。”就在两人争执时,朱元璋派人送来旨意,让朱允炆负责监修《皇明祖训》,提道“诸王有罪,不得擅自诛杀,需禀明皇帝裁决”——这既是约束朱允炆,也是在敲打诸王。朱允炆松了口气,暂时搁置了削燕的计划。
北平的朱棣得知后,对张玉道:“父皇还是念及父子亲情的。但朱允炆身边的齐泰、黄子澄,绝不会善罢甘休。我们要加快准备,囤积粮草,操练士兵,同时继续与夏国保持联系,确保商路畅通,为日后的战事储备财力。”张玉躬身道:“殿下放心,臣已让人在北平城外的寺庙中秘密打造兵器,粮草也已囤积够三年之用。”
南京的秋意越来越浓,朱元璋的身体也日渐衰弱。他常常在深夜独自前往东宫,抚摸朱标生前用过的笔墨,喃喃自语。齐泰、黄子澄趁机多次进言,请求加快削藩,朱元璋却始终没有松口——他既担心诸王威胁皇太孙的皇位,又舍不得对亲生儿子下手,这份矛盾像一根刺,扎在他的心头。
北平的燕王府,朱棣站在城楼上,望着南方的天空。秋风卷起他的衣袍,猎猎作响。远处的张家口,夏国的商队正缓缓驶来,驼铃声在风中传得很远。他知道,一场关乎大明命运的风暴即将来临,而他,必须在这场风暴中站稳脚跟,不仅为了自己,也为了燕云的百姓,为了与林瑾的那份密约。
长安的御书房,林瑾也在望着北方的舆图。李善长走进来,递上一份密报:“陛下,朱元璋派使者来长安,想请我们出售十万石粮食,说是用于北方戍边。”林瑾笑了笑:“这是在试探我们的态度。告诉使者,粮食可以卖,但必须用白银交易,而且只能通过张家口互市——我们要让朱元璋知道,夏国是中立的,也是有底线的。”
夜色渐深,南京、北平、长安三座都城的灯火遥相呼应,却藏着截然不同的心思。大明的削藩伏笔已埋下,只待一个契机,便会引爆一场席卷天下的风暴。而夏国与燕云的盟约,就像一根细细的丝线,牵动着这场风暴的走向,也守护着边境百姓最后的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