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试着做了一次，球虽然垫得不高，但总算没飞。
“对对！就是这样！”光鼓励地拍拍他的肩。
这一幕被中村教练看在眼里，他没说什么，只是嘴角微不可察地弯了一下。
……
与研磨、星海、佐久早等人的联系，也从单向的“接受点拨”，慢慢变成了更有互动性的“请教与探讨”。
给研磨哥哥的回复，光开始不止写“收到，谢谢”，而是会附上自己的疑问：「研磨哥哥，数据分析显示对方四号位扣直线概率在第三局会下降，是因为体力因素还是战术调整？如果是体力，我们是否应该在前两局更针对性地消耗他？」
研磨的回复通常延迟，但一旦回复，就会附上更详细的数据支撑或反问，引导她思考更深层的原因。
星海前辈依旧是激情与干货齐飞。光把自己练习“海鸥振翅”跳跃时遇到的瓶颈（空中身体控制不稳）拍成小视频发过去。星海很快回了一段语音，背景音似乎在海边：“腰腹！说了多少遍核心是火箭！你起跳那一下腰没收紧！还有落地缓冲，像根棍子一样杵下去能不晃吗？看我给你发的那个新动作，练！”
光点开附件，是一个针对核心稳定性和落地缓冲的、看起来更变态的新训练视频。
最让光小心翼翼又受益匪浅的，还是与佐久早前辈的交流。她鼓起勇气，将自己“羽毛手感”练习中，对于触球瞬间缓冲力道与方向控制的微妙感觉，用尽可能准确的语言描述出来，询问这种手感在接不同旋转、不同力量来球时的应用要点。
佐久早的回复一如既往地简洁且充满干货，直接发来一篇关于流体力学与球体碰撞缓冲的学术文章摘要（当然是简化易懂版），以及几张他自己绘制的、展示不同角度触球时力量分解的示意图。最后附言：「感觉需量化。记录不同来球条件下，你所谓‘手感’成功时的手臂角度、触球点、缓冲距离。」
光如获至宝，虽然那些示意图和摘要看得她头晕，但那种将玄妙“感觉”尝试用科学原理解析的思路，让她豁然开朗。
……
成长不只有收获，也有烦恼。个子长得快，力量虽然也在增长，但协调性偶尔会跟不上，有时会觉得自己像只笨拙的长颈鹿，明明脑子想到了，身体却慢半拍。一次练习新学的上手发球，用力过猛，球直接砸到了自己这边的天花板，引来队友一阵善意的哄笑。
“笑什么笑！”山本达也瞪了其他人一眼，走过来对光说，“正常。我长个儿那会儿，扣球还经常打网呢。多练，让身体习惯新的尺寸。”
光点点头，把“协调性练习”加进了每日的必修课。
技术上也遇到了瓶颈。她的防守预判基于观察和数据分析，但面对那些不按常理出牌、或者技术动作极其隐蔽的对手（比如她研究一些高中比赛录像时看到的），预判效率就会下降。进攻方面，虽然线路有变化，但绝对扣球力量在遇到高大拦网时还是不够看，需要更多依靠手法和时机。
“这就是你下一个阶段要攻克的了。”中村教练在帮她分析录像时说，“防守，不能只靠‘读’，要建立更立体的防守体系概念，和队友的配合要更默契。进攻，力量要持续练，但更重要的是丰富你的武器库，让对手猜不透你下一步要干什么。比如，你的下手发球已经很有威胁了，上手发球呢？吊球呢？甚至……传球呢？”
“传球？”光一愣。
“你的一传和防守垫球功底，练练二传的基本技术没坏处。”中村教练说，“不一定让你改打二传，但多一个技能，你对比赛的理解会完全不同，关键时刻也能出其不意。”
光若有所思。研磨哥哥好像也提过，优秀自由人或全面型攻手，往往都有不错的传球视野。
……
无论训练多累，挑战多大，回到日常，光总能找到充电的地方。和丽子分享学校里的趣事，吐槽越来越难的功课，一起偷偷去买新出的甜品（当然，要控制量），或者只是坐在公园长椅上闲聊。丽子是她最安稳的港湾，永远支持，永远理解。
家里，爷爷偶尔会问起训练情况，话不多，但每次指点都一针见血。美羽姐姐会帮她准备营养更均衡的便当，还开始教她一些简单的肌肉放松方法。哥哥飞雄的联系依然不多，但每次通话或简短信息里，关于排球技术层面的交流越来越深入，光能感觉到，哥哥不再把她当成需要照顾的小孩，而是一个可以探讨技术的“同行”。
夜深人静时，光会翻看自己的进化蓝图，一项项核对完成情况，添加新的想法和待解决的问题。冠军的奖杯静静立在客厅，但光知道，那已经是过去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