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穿透薄雾，给青山村的青砖黛瓦、田埂地头都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湿润与庄稼的清新气息，混杂着几声清脆的鸡鸣犬吠，勾勒出乡村清晨特有的宁静与鲜活。合作社办公室外的空地上，早已聚集了二十多位村民，男女老少济济一堂——扛着锄头刚从田里回来的汉子裤脚还沾着湿泥，鞋边挂着几片草叶，肩头搭着的毛巾还在滴着水，顺着胳膊肘滑落到地上，洇出一小片湿痕；系着围裙擦着手的妇人指尖带着面粉的白印，围裙兜里还揣着没看完的针线活，针线上挂着半截没绣完的牡丹，手里不忘牵着蹦蹦跳跳的小孙女，孩子的羊角辫上还别着朵野菊花；揣着烟袋锅的老人烟杆上冒着袅袅青烟，烟丝燃烧的味道与草木香交织在一起，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期待，时不时用烟杆在鞋底磕两下，抖落烟灰；还有几个好奇凑过来的半大孩子，手里攥着弹弓东张西望，时不时踮脚想看清地图上的标记，还互相推搡着打闹，袖口沾着的泥巴蹭到了旁人的衣服上也浑然不觉。大家围在一张用两根粗壮木杆撑开的大幅vige地图旁，脑袋凑得紧紧的，七嘴八舌地讨论着，声音里满是压抑不住的期待与急切，连呼吸都比平时急促几分。昨天傍晚陈炎在村口大槐树下宣布成立加工厂筹备小组时，村民们的热情就像被点燃的干柴，里三层外三层围着他，从场地选址问到设备采购，从招工条件问到分红方案，问题一个接一个，连晚饭都顾不上回家吃，直到暮色四合、蚊虫开始叮咬才恋恋不舍地散去；连夜更是有不少人提着自家腌的咸菜、蒸的白面窝头上门，昏暗的煤油灯下，大家挤在合作社十平米的小屋里，连转身都费劲，连说话都带着小心翼翼的激动，仿佛一不小心理想就会碎掉，有人甚至激动得手都在发抖，手里的窝头捏得变了形。今天一早的选址讨论会，更是比预定时间早到了半个多小时，连平时爱睡懒觉的张二狗都揣着两个热乎馒头，蹲在办公室门槛上守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张贴在墙上的地图，馒头咬了一半都忘了咽，口水顺着嘴角流下来都没察觉，直到旁边的孩子指着他笑，才慌忙用袖子擦了擦。
陈炎站在人群中央，身板挺得笔直，深蓝色的工装外套洗得有些发白，却熨帖平整，领口还别着一枚小小的党徽，在晨光下闪着微弱的金光。他手里拿着一根磨得光滑发亮的木质教鞭，那是他用村里老槐树的枝干亲手打磨的，上面还留着淡淡的木纹，指尖在地图上三个用红漆圈出的候选地点轻轻点了点，每一次触碰都像在拨动村民们的心弦。他清了清嗓子，声音沉稳有力，像投入湖面的石子般穿透嘈杂的议论声：“大家静一静，听我说。这三个地方各有优势，咱们一条条捋清楚，把账算明白，既要省钱省力，更要能长久发展，让咱们青山村的好日子能一直延续下去，不仅咱们这代人能享福，下一代、下下一代也能靠着这厂子过好日子。”他先指向村东方向，指尖在红圈上停顿片刻，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位村民，眼神真诚而坚定，像在和大家掏心窝子：“村东头的老砖窑场，大伙儿都熟得不能再熟了，以前烧砖留下的场地足足有两亩多地，地势平得像块棋盘，地面是当年用石碾子反复夯实的三合土，下雨天踩上去都不会沾泥，连推土机开上去都稳稳妥妥，不用再费劲平整。更划算的是，那圈青砖围墙还能利用三分之一，光平整土地和重新砌墙就能节省两三万建设成本，这笔钱能多买两台小型加工设备，或者给大伙儿多置几身工作服、多备些劳保用品，冬天再添几台取暖器，让大家干活的时候暖和点。”接着，教鞭移向村北，语气里多了几分考量，手指在地图上比划着距离，眉头微微蹙起：“村北的河滩地呢，紧挨着村后的小河，取水方便得很，清洗设备、加工用水都不用愁，排污也能直接接入河道下游，不用额外挖排污沟费力气、花功夫。就是地势有点洼，比村里低了半米多，得拉三十车黄土垫高地基，不仅得多花五万块，还得耽误半个月工期，咱们今年想赶在年前投产、让大伙儿年底多分点红就有点悬，过年想买点年货都得掂量着来。”最后，教鞭落在村西，眼神里透出坚定，语气也变得激昂起来，声音都提高了几分：“村西养殖区旁边的地块，面积够大，有三亩多，最重要的是能实现种养加工一体化——养殖区的粪污发酵成有机肥种庄稼，庄稼收了直接用小推车运到旁边加工厂，原料运输成本能省一大笔，还能形成‘种养加’的闭环产业链，往后申请政策扶持、打绿色产品招牌都更有优势，说不定还能引来旅游参观的人，让咱们青山村的名声传出去。咱们今天就民主投票，选一个最合适的地址，大家伙儿都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不用藏着掖着，咱们都是为了青山村好，为了大家伙儿的日子能越过越红火，越过越有奔头。”
话音刚落，人群里立刻炸开了锅，嗡嗡的议论声像无数只蜜蜂在采蜜似的，热闹非凡，连空气都仿佛变得燥热起来，尘土都跟着飞扬，落在大家的头发上、肩膀上。张二狗第一个往前挤了挤，黝黑的脸上泛着红光，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淌，滴落在胸前的衣襟上，他举起蒲扇大的手，嗓门洪亮得像敲锣，震得旁边孩子的耳朵都动了动，连忙捂住耳朵：“我选村东头老砖窑！那地方我熟得不能再熟了，当年烧砖的时候我还跟着我爹去帮过忙，搬砖、和泥啥活都干过，手上磨出的茧子现在还没消呢！地面是用石碾子反复夯实的三合土，别说推土机了，就是拉砖的十轮大卡车开上去都不会陷！不用再花大价钱平整土地，省钱又省时间，咱们能早一天投产就早一天赚钱，早一天过上好日子！而且离我家就隔两条巷子，出了门拐个弯就到，以后上班抬脚就到，多方便！要是加班晚了，回家喝口热汤、搂媳妇睡觉都不耽误，还能照看家里的鸡圈，省得黄鼠狼把鸡给叼走了！”他这话引得不少住在村东头的村民附和，住在隔壁的刘嫂也跟着点头，手里还无意识地绞着围裙角，围裙上绣着的碎花都被绞得变了形，脸上带着期盼，声音有些哽咽，眼圈都红了：“是啊是啊，我家也在村东，离得近照顾家里也方便，我家那口子去年上山砍柴摔断了腿，现在还不能干重活，全靠我一个人撑着家，里里外外都得我操心。我要是在厂里上班，中午还能回去给他做顿饭、擦个身，给他翻翻身，不用让他一个人在家孤零零的，渴了饿了都没人知道，我这心里也踏实。”旁边的王婶抱着刚满周岁的孙子，孩子的小手正抓着她的衣襟晃悠，口水都流到了衣襟上，她也跟着凑趣，用袖子擦了擦孩子的口水，声音里带着几分憧憬，眼睛都亮了：“要是加工厂离得近，我每天做完家务就能去上班，还能把娃带到合作社院子里，让大家伙儿帮着照看两眼，孩子也能多和人接触接触，省得在家认生。我还想建议，加工厂能不能开个食堂啊？大家中午就在厂里吃饭，一荤一素花不了多少钱，不用来回跑，省不少事呢！要是食堂能雇我做饭就更好了，我炒的辣子鸡、炖的排骨、蒸的包子，咱们村办喜事都请我掌勺，味道可是公认的！保证让大伙儿吃得香、干得劲，一个个都胖乎乎的，有力气干活！”这话逗得大家都笑了起来，人群里的气氛一下子更活跃了，连几个半大孩子都跟着拍手，嘴里喊着“要吃王婶做的肉！要吃王婶做的包子！”，声音清脆响亮，回荡在空地上空。
“不行不行，老砖窑那边可不行！”人群后排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像平地惊雷般打断了热闹的议论，瞬间让嘈杂的场面安静下来，连孩子们的嬉闹声都停了，大家纷纷转头看向声音来源。李大爷拄着枣木拐杖，慢悠悠地从人群里走出来，枣木拐杖是他儿子特意从山里砍来给他做的，上面还刻着简单的花纹，敲击地面发出“笃笃”的声响，每一声都透着威严，仿佛在敲打着大家的心。他花白的眉毛皱得紧紧的，像拧在一起的棉线，脸上满是严肃，皱纹都拧成了疙瘩，眼神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老砖窑紧挨着居民区，前后左右都是人家，最近的才隔了一道院墙，说话都能听见，打喷嚏都能吓着邻居。加工厂开起来，那机器轰鸣声白天黑夜不停，跟打雷似的，震得窗户玻璃都得颤，晚上睡觉都得捂着耳朵，还有原料运输的大卡车进进出出，尘土飞扬的，呛得人都喘不过气，晾在院子里的衣服都得落一层灰，拍都拍不掉，吵得老人孩子休息不好咋办？我家小孙孙才三岁，晚上睡觉轻，一点动静就醒，要是被吵醒了哭起来，哄都哄不好，那可咋整？孩子哭大人闹，日子还过不过了？再说了，万一加工过程中有点啥气味，那附近的住户可就遭罪了，夏天都不敢开窗户，蚊子苍蝇还得往屋里钻，屋里闷得像蒸笼，热得人睡不着觉！”他顿了顿，用拐杖重重地指了指村北的方向，地面都被戳出一个小坑，语气坚定得不容置疑：“我觉得村北河滩地好，远离村子中心，中间还隔着一片茂密的杨树林，树叶又厚又密，像一道天然的屏障，噪音和气味都能被挡掉一大半，影响不到大伙儿生活。而且靠着小河，取水排污都方便，环保部门来检查也能顺利通过，咱可不能为了眼前的方便，毁了青山村这好山好水的环境，得给子孙后代留条活路，让他们也能看到蓝天白云、绿水青山，呼吸到新鲜空气。”村北的村民们立刻响应，年轻的李建军刚在外打工回来，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牛仔外套，袖口还磨出了毛边，脸上带着在外打拼的疲惫，眼神里却透着对家乡的眷恋，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上还沾着点灰尘，语气诚恳而迫切：“李大爷说得对，环保这块必须重视，现在国家对生态环境要求严，要是因为环保不达标被停工，那咱们前期投的钱、费的力就全白费了，得长远考虑，不能只看眼前的利益。我还希望加工厂能多招些年轻人，咱们村好多小伙子都在外打工，一年到头回不了家，家里的老人孩子没人照顾，有的媳妇熬不住苦日子都跟人跑了，村里的光棍都多了不少，看着都让人揪心。要是能在家门口就业，既能赚钱又能尽孝，谁愿意背井离乡啊，在外打工受的委屈可不少！我在电子厂干过几年，懂点设备维护，会修个电机、调个参数啥的，要是厂里需要，我随时能上，保证把机器保养得好好的，不会让它出一点岔子，让大家伙儿安安心心赚钱！”
陈炎见状，连忙抬手示意大家安静，他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眼神里满是理解与耐心，像春风拂过麦田，让人心里暖洋洋的，原本紧张的气氛也缓和了不少：“大家说的都有道理，不管是考虑距离近、省钱，还是担心环保、想让年轻人回家，出发点都是为了咱们合作社好，为了青山村的日子能越过越好，我都明白，也都记在心里，每一句话都没落下。”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每一张充满期待的脸庞，眼神里满是郑重，继续说道：“咱们选地址不仅要考虑成本和方便，还要兼顾环保和长远发展，不能顾此失彼，得找个能让所有人都满意的平衡点，既不能让大家伙儿吃亏，也不能给村子留下隐患，要让咱们的加工厂既能赚钱，又能安安稳稳地办下去，成为咱们青山村的支柱产业。”他低头沉思了几秒，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教鞭上的纹路，大脑飞速运转着，思考着最佳的解决方案，抬头时眼里闪过一丝亮光，像是想到了绝佳的主意，语气也变得轻快起来：“这样吧，咱们分成三个小组，每组选五个代表，分别去三个地点实地考察。大家带上卷尺量准确面积，记下同居民点的直线距离、水源是否稳定、交通是否方便通卡车、土壤承重力这些细节，最好再拍几张照片回来，让没去的村民也能看清情况，做到公开透明，心里有数。半小时后咱们回到这里汇总情况，把每个地点的优缺点都列在黑板上，用粉笔写得清清楚楚，让大家一目了然，然后再投票，好不好？”村民们都觉得这个办法公平公正，纷纷点头同意，现场立刻热闹地推选起代表来，有人推荐自己信任的人，有人主动报名，场面十分踊跃，连平时不爱说话的周叔都举手要参加村西组。张二狗抢着举着手喊，声音都有些变调，生怕选不上，脸都憋红了：“我当村东组组长！保证把情况摸得明明白白，连地上有几块砖、几棵草都给它数清楚！绝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要是有啥问题我第一个指出来！”李建军也主动请缨带着村北组出发，手里还不忘揣上笔记本和钢笔，钢笔是他在外打工时买的，一直舍不得用，准备详细记录考察情况。大家各自找来了卷尺和笔记本，还有人从家里拿来了老式胶卷相机，小心翼翼地装着胶卷，手指都有些颤抖，生怕把胶卷装错了，兴高采烈地朝着三个候选地点走去，脚步都带着轻快的节奏，仿佛脚下踩的不是泥土路，而是通往好日子的康庄大道，每一步都充满了希望。
陈炎带着陈宁雅和赵磊留在办公室，办公室里简单摆放着几张刷着蓝漆的旧办公桌，桌面有些斑驳，却被擦得干干净净，能照出人影，桌面上摊着合作社的账本和文件，墨迹有些晕染，却记录得密密麻麻、整整齐齐，每一笔收支都记得清清楚楚。墙上挂着合作社的章程和一张泛黄的发展规划图，图是陈炎亲手画的，用红笔标注着密密麻麻的字迹，勾勒出从合作社成立到加工厂投产、再到产品销售的每一个步骤，线条歪歪扭扭却充满力量，承载着大家的希望。陈宁雅坐在靠窗的桌前，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的发梢，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微风拂过，头发轻轻飘动，像跳动的音符。她手里拿着铅笔，正在认真准备考察后的汇总表格，表格是她用尺子一笔一划画出来的，里列满了地址、面积、成本、环保、交通等多项指标，字迹娟秀工整，像打印出来的一样，她时不时抬头看看墙上的石英钟，眉头微微蹙起，有些担心地说：“没想到选址会有这么大争议，我还以为大家会一致同意选养殖区旁边呢，毕竟产业链优势太明显了，能省不少事，还能形成特色，打出咱们青山村的品牌，让更多人知道咱们的农产品。要是选不好，会不会影响大家的积极性啊，以后再想组织啥活动，大家会不会不愿意来了？”陈炎靠在桌边，手里拿着一个印着“为人民服务”的搪瓷杯，杯沿有些磕碰，却被擦得锃亮，杯身上的字迹虽然有些模糊，但依然清晰可辨，他喝了口温热的茶水，茶水里飘着几片茶叶，清香四溢，他笑了笑，语气平和而坚定，像定心丸一样：“村民们都是从自家实际情况出发，想的都是柴米油盐的实在问题，这很正常，大家心里都有本账。咱们做乡村发展的事，不能光站在自己的角度想，得蹲下来听听大伙儿的心里话，把他们的难处放在心上，充分考虑大家的意见，多听听不同的声音，这样才能让合作社更有凝聚力，让大家都真心实意地支持咱们，把合作社当成自己的家，当成自己的事业来干，而不是觉得这只是咱们几个人的事，咱们得拧成一股绳，劲往一处使。”正说着，赵磊突然指着电脑屏幕，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兴奋地拍了下桌子，差点把桌上的水杯震倒，水花溅了出来，滴在桌面上，他连忙用纸巾擦了擦：“陈炎哥，你看！我联系的那家邻县设备厂家回复了，他们说可以安排我们明天去考察生产线，还能现场演示小米加工、核桃剥壳的设备操作流程，食宿全包，咱们只需要自己坐班车过去就行！他们还说要是确定采购，能优先安排发货，不用排队等，省去不少时间呢！”
陈炎听到这个消息，眼前一亮，手里的搪瓷杯都差点没拿稳，茶水晃出了几滴溅在桌面上，他连忙用纸巾擦了擦，脸上抑制不住地露出笑容，眼角都笑出了皱纹，心里的石头也落了一半：“太好了！这真是个天大的好消息！网上看资料毕竟隔着屏幕，好多设备的细节、运行的流畅度、操作的便捷性都看不清，只能靠想象，心里总觉得没底，能去现场考察太重要了，还能亲手摸摸设备的质感，看看实际加工出来的产品质量，尝尝味道怎么样，心里也有个底，买着也放心。”他快步走到桌前，拍了拍赵磊的肩膀，力道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激动，连声音都有些发颤：“辛苦你了，联系得这么快，比我预想的顺利多了，你这办事效率真高，没白让你负责这块，我就知道交给你准没问题！”接着，他转向陈宁雅，语气变得温和而郑重，眼神里满是信任，像托付重要的使命：“宁雅，你明天在家负责汇总考察小组的结果，组织村民们投票确定最终地址，要是有啥拿不定主意的，或者村民们有新的疑问，就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我手机保持畅通，随时能联系上，绝不耽误事。另外，你再整理一份村民的技能清单，看看谁会开车、谁懂维修、谁擅长做饭、谁会记账，为以后工厂招工做准备，做到人尽其才，让每个人都能发挥自己的长处。”他顿了顿，又转向赵磊，语气变得严肃起来，眼神里满是认真，像在交代重要的使命：“赵磊，明天咱们去考察，重点看三个方面：一是设备的加工效率和产品质量，必须现场看完整的加工流程，从原料进去到成品出来，每一步都不能放过，最好能亲自操作试试，感受一下操作的难易程度；二是设备的操作难度，要选村民们容易上手的，不能太复杂，不然培训起来费劲，还容易出故障，影响生产；三是售后服务，后期设备维护太关键了，维修响应时间、配件供应、技术支持这些都得问清楚，可不能马虎，万一机器坏了没人修，耽误生产就麻烦了，村民们的期待可不能落空，咱们得对大家伙儿负责。”陈宁雅和赵磊都用力点头答应，眼神里满是干劲，像上满了发条的时钟，随时准备投入工作。三人立刻分头忙碌起来，陈宁雅继续完善表格，在每个指标后都留出了详细记录的空白，还画上了横线，方便填写；赵磊则整理着要向厂家咨询的问题清单，密密麻麻写了整整一页纸，还在重点问题旁画了星号，生怕遗漏，字迹都有些潦草了；陈炎则在一旁规划着考察路线和时间安排，还特意查了明天的天气预报，生怕下雨耽误行程，又从抽屉里拿出晕车药，塞进背包里——赵磊坐车容易晕，上次去镇上办事吐了一路，脸色苍白，这次可不能再让他遭罪，得提前做好准备。
半小时后，三个考察小组陆续回来了，大家脸上都带着奔波的疲惫，额头渗着细密的汗珠，脸颊被风吹得有些发红，像熟透的苹果，但眼神里却满是兴奋的光芒，像揣着宝贝似的，脚步都有些轻快，迫不及待地想分享考察结果。村东组的张二狗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用袖子抹了把脸，留下几道黑印，像个小花猫，他大声汇报，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像泄了气的皮球，耷拉着脑袋，肩膀都垮了下来：“老砖窑场地确实平整，围墙还能用三分之一，但我们量了，离最近的住户只有五十米，要是开机器，噪音肯定能传过去，晚上都能听见，估计连觉都睡不好，我家就在旁边，想想都觉得吵。而且卡车进出的路太窄，只有三米宽，只能过一辆车，会车都得倒车到宽敞地方，太耽误事了，万一赶时间送货，肯定得误事，客户那边该不满意了。”村北组的李建军则拿出笔记本，条理清晰地念着记录，像个专业的技术员，笔记本上的字迹工工整整，还画了简单的示意图，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眉头微微蹙起：“河滩地面积够大，有三亩半，离水源只有二十米，取水很方便，接根水管就能用，省了不少事。但垫高地基至少需要三十车土，每车土运费加材料费得一千七，总成本得五万一千块，而且垫高后还得做防水层，不然下雨天容易积水泡坏地基，又得多花五千块，这样算下来成本太高了，咱们合作社资金本来就紧张，哪有那么多闲钱啊，得把钱花在刀刃上。”村西组的代表是种粮大户周叔，他皮肤黝黑，手上布满老茧，那是常年劳作的印记，指甲缝里还残留着泥土的颜色，手里拿着几张照片，照片有些模糊，但能看清大致地形，他指着照片上的地形说：“养殖区旁边的地块虽然需要平整，但我们测了，离居民区有两百多米，中间还有一道两米多高的土坡隔音，噪音影响不大，就算机器响，也传不过去多少，不会影响大家休息。到养殖区只有一条小路，不过拓宽到五米宽花不了多少钱，大概八千块就能搞定，找村里的挖掘机师傅就能干，还能省点工钱，都是熟人，干活也实在。运输原料确实方便，从地里收的庄稼直接用小推车推过去，省了不少运输费，还能锻炼身体，一举两得。而且地块旁边有个废弃的机井，找人修修就能重新启用，用水更方便，不用跟村里争自来水，夏天用水高峰也不用愁。”经过汇总讨论，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分析着，有人算成本账，拿着算盘噼里啪啦地算着，珠子碰撞的声音清脆响亮；有人算环保账，担心影响村子的环境，以后没法再享受这好山好水；有人算长远账，考虑加工厂的未来发展，能不能一直红火下去，最终一致认为村西地块综合优势最明显。投票时，村民们都郑重地举起了手，眼神里满是认真，像在做出人生中最重要的决定，生怕自己的一票影响了结果，村西地块以15票的优势当选为加工厂地址。村民们都满意地笑了，之前的争议也烟消云散，脸上的疲惫被喜悦取代，互相击掌庆祝，有的还拍着肩膀说以后要好好干。张二狗挠挠头，憨笑着说：“选这地方也行，大不了我明天早起十分钟，多走几步路，就当锻炼身体了，还能减肥呢！就是希望加工厂能快点建起来，我家那几亩小米今年收成好，颗粒饱满，金灿灿的，看着就喜人，要是能直接送进厂里加工成小米粉，肯定能卖个好价钱，比拉到镇上卖给粮贩子划算多了，粮贩子压价太狠了，一斤能差两毛钱呢，十斤就是两块，一百斤就是二十块，可不是小数目，能给娃买好几本课外书呢！”李大爷也点点头，摸了摸花白的胡子，眼神里满是期盼，像看着即将发芽的种子，语气里带着叮嘱：“建的时候可得注意质量，用钢筋水泥都得选大品牌的好料，不能偷工减料，不能糊弄事，质量是根本。咱们要建就建个结实耐用的，让它成为咱青山村的招牌，以后子子孙孙都能靠着它过日子，受益无穷，让咱们青山村的名声传遍十里八乡，甚至更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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