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冬梅脚下像踩了风火轮似的,朝着张二狗的方向疯了似的冲过来。夜风卷着村口老槐树叶的沙沙声,也卷着她额前的碎发,凌乱地贴在渗着汗珠的皮肤上,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的沟壑滚落,砸在胸前洗得有些发白的无袖碎花衫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那轻薄的衣料被汗水微微浸湿,紧紧贴在身上,隐约勾勒出内里柔软的轮廓。她的胸口剧烈起伏着,粗重的喘息声“呼哧呼哧”地在寂静的夜里回荡,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急促的起伏,胸口的弧度也随之上下晃动,显然是从家里一路狂奔过来,连口气都没来得及喘。借着头顶淡淡的星光和天边一抹残月的微光,她终于看清了张二狗的惨状——这家伙瘫在村口那棵大柳树下的泥地里,四肢发软得像一摊烂泥,满嘴是血,涎水混着暗红的血丝顺着嘴角往下淌,糊得下巴和脖颈上全是,黏腻腻的还沾着几根草叶,看着格外恶心。他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左边脸颊肿得像个发面馒头,把眼睛都挤成了一条细缝,眼周乌青一片,活脱脱一个圆滚滚的猪头。更离谱的是,他一开口讨饶,说话漏风漏得厉害,“嘶嘶”的气流声混杂着含糊的呜咽,嘴里赫然露出两处空荡荡的牙床,那两颗带血的牙齿早就不知掉在了旁边的草丛里!王冬梅的火气“噌”地一下就从脚底窜到了头顶,头发丝都快竖起来了,她猛地叉住腰,腰肢一扭,丰满的臀部随之晃动了一下,尖着嗓子冲张二狗喊了起来:“当家的!这是哪个杀千刀的把你打成这样?下手也太黑了!快!咱们报警!让警察把这混蛋抓起来蹲大牢,好好治治他的嚣张气焰,看他以后还敢不敢随便打人!”喊完,她还愤愤地跺了跺脚,脚下的湿泥被踩得飞溅,连带着裤脚都沾了些泥点,她却全然不顾,胸口依旧剧烈起伏着,显然是气到了极点。
陈炎靠在大柳树粗糙的树干上,双臂抱在胸前,好整以暇地看得真真切切,忍不住啧啧赞叹出声。这村长媳妇王冬梅,倒真是个难得的美人胚子,虽说已经生过孩子,身材却半点没走形,腰肢纤细得仿佛一掐就断,臀部却饱满挺翘,曲线玲珑得恰到好处,透着成熟女人独有的丰腴韵味。平日里村长家条件在村里算得上顶好的,她不用像其他村妇那样风吹日晒地在地里干重活,保养得极好,肌肤水嫩透亮,在朦胧的月光下都能看出细腻的光泽,像刚剥了壳的鸡蛋,泛着淡淡的柔光。她的眉眼间带着几分泼辣的风情,眼波流转间自带勾人意味,眼尾微微上挑,像是带着钩子,尤其是此刻动了怒,脸颊泛着红晕,更添了几分娇俏。比起赵水宁的温婉清秀、带着几分怯懦的柔美,王冬梅多了几分熟透了的媚态和外放的风情,丝毫不落下风。此刻她穿的不过是普通的碎花短裤和无袖衫,简单的衣物紧紧贴在身上,将那傲人的身段勾勒得淋漓尽致,走动间胸前微微晃动,腰胯扭动的弧度带着说不出的魅惑,每一个动作都透着成熟女人的风情,寻常男人见了,怕是很难不动心。陈炎的目光在她身上短暂停留,从她饱满的胸口滑到纤细的腰肢,又落到挺翘的臀部,心里暗忖,张二狗这老东西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有这样的媳妇还在外边瞎搞,简直是暴殄天物。他指尖夹着一支没抽完的烟,烟灰积了一截,被夜风一吹,簌簌落在地上。
“不能报!万万不能报啊!”张二狗一听“报警”两个字,吓得魂飞魄散,浑身一哆嗦,差点从地上滚下去。他赶紧手脚并用地撑住地面,胳膊都在不停发抖,手腕处的泥渍混着汗水,看着狼狈不堪。他哭丧着脸连连摆手,漏风的嘴说出的话含糊不清,“报、报警就完了!千、千万别报!”他的眼神里满是深入骨髓的恐惧,瞳孔都微微放大了,像受惊的小鹿,还下意识地朝陈炎靠着的方向瞟了一眼,那眼神里满是哀求与忌惮,活像见了猫的老鼠,连大气都不敢喘。他心里门儿清,自己半夜跑到赵水宁家门口骚扰寡妇,又是砸门又是骂脏话,嘴里还不干不净地说着些调戏人的浑话,本就理亏在先,真要是报了警,警察来了一调查,不仅陈炎没事,自己反倒要被抓进去吃牢饭,最少也得判个几年,丢尽全家的脸面。到时候别说在村里抬不起头,走到哪都得被人戳脊梁骨,背后骂他老不正经。更要命的是,他儿子刚去部队当兵,正是要政审的时候,要是自己出了这档子事,儿子的政审肯定过不了,一辈子的前程就毁了。这买卖怎么算都不划算,他可不能因为自己一时糊涂,毁了全家的名声和儿子的前程,那样他就真的成了千古罪人了,到了地下都没脸见列祖列宗。
王冬梅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光顾着心疼男人,竟没注意到旁边还有旁人。她猛地转过身,顺着张二狗惊恐的目光一看,一眼就瞥见了靠在大柳树下的陈炎,心脏瞬间“扑突扑突”狂跳起来,像揣了只不安分的兔子似的,连呼吸都漏了半拍,脸颊也莫名地泛起了一丝红晕。月光透过柳树的枝叶,在陈炎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勾勒出他健硕的轮廓,宽肩窄腰,浑身肌肉线条硬朗分明,即便是穿着简单的灰色短袖,也能看出手臂上贲张的肌肉线条,充满了力量感。即便只是随意靠着树干,他身上也透着一股强烈的阳刚之气,让人不敢小觑。他的脸部轮廓深邃立体,剑眉星目,鼻梁高挺,下颌线清晰流畅,嘴唇微微抿着,带着几分冷峻的意味,比自家那个啤酒肚突出、浑身肥肉、一喝酒就满嘴胡话的窝囊废老公强了何止十倍百倍。她心里刚冒起一丝不该有的绮念,眼神都变得有些发直,目光在他身上黏了片刻,像是被磁石吸住了一样,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可下一秒,她就猛地反应过来——眼前这人,不正是上次把张二狗和她儿子都弄进医院,如今在村里名声赫赫、没人敢惹的陈炎吗!想到这里,王冬梅后背瞬间冒起一层冷汗,刚才的火气顿时被吓得压下去大半,浑身的肌肉都不自觉地绷紧了,连手指都有些发僵。她可是亲眼见过陈炎的狠劲,连村长家的人都敢揍,下手又黑又狠,听说上次把她儿子打得在床上躺了半个月都下不来。自己可千万别把这尊大神惹毛了,不然没好果子吃。
她脸上强行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脸,脸上的肌肉都绷得发僵,嘴角扯出的弧度格外不自然,像是硬扯出来的一样,连眼角的皱纹都显得有些僵硬。语气也软得像棉花,带着几分刻意的亲近和讨好:“哎呀,原来是黑子啊!瞧我这眼神,刚才光顾着着急了,都没看清是你。咋回事这是?你叔他年纪大了,脑子糊涂,做事不过脑子,是不是哪里得罪你了?你看你,下手也太重了点,把他打成这样……”一边说,她一边偷偷观察陈炎的神色,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像个精明的小算盘,生怕自己哪句话说错了,再把这尊大神惹毛了,到时候自己也得跟着遭殃。说话间,她还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拉开了一点距离,双手也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指节都有些发白,显然是对陈炎心存忌惮,不敢靠得太近。她能闻到陈炎身上淡淡的烟草味,混杂着男人身上独有的汗味,竟莫名地让她心里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但这份感觉很快就被对陈炎的忌惮压了下去。
陈炎缓缓直起身,高大的身影在月光下投下长长的影子,将王冬梅的身影都笼罩了进去,给她带来一股无形的压迫感。他将指间的烟头往地上狠狠一踩,火星溅起又迅速熄灭,在地面上留下一个漆黑的印记,还故意用脚尖碾了碾,仿佛在发泄心里的怒火,动作带着几分不耐烦。他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冷哼一声,语气里满是不屑与警告,眼神像淬了冰似的,锐利的目光直直盯着王冬梅,仿佛要将她看穿:“要不是我怕控制不住力道把他打死,脏了我的手,也犯不着叫你过来。这老犊子半夜不睡觉,竟敢跑来砸我对象家的门,一边砸还一边骂,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着龌龊话,什么‘小寡妇装什么清高’‘跟了老子享清福’这类难听话都往外说,把人家孤儿寡母吓得不轻。我刚才在旁边都听见了,里边的孩子吓得哇哇哭,赵水宁抱着孩子,连大气都不敢出。你要是觉得我下手轻了,我不介意再把他的腿骨打断,让他后半辈子都在轮椅上过,好好反省反省自己的所作所为!”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十足的威慑力,每一个字都像重锤一样砸在王冬梅的心上,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周围的夜风似乎都变得更凉了,吹得柳树叶子沙沙作响,像是在为陈炎的话作证。
“你说他干啥来着?”王冬梅愣了一下,像是没反应过来,脸上的假笑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眉头紧紧皱成了一个川字,额头上的青筋都快爆出来了,眼神里满是怒火,像要喷出火来一样,死死盯着张二狗,声音都带上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她刚才只想着男人被打,心疼得不行,却没问清缘由,此刻一听“砸别人家门”,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她太了解张二狗了,这家伙向来没什么分寸,喝点酒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仗着自己是村长的远房亲戚,在村里横行霸道惯了,什么偷鸡摸狗、调戏妇女的混账事都干得出来。尤其是听到“我对象家”“孤儿寡母”几个字时,她心里更是一紧,能让陈炎这么护着的,村里也就那么几个女人,大概率就是赵水宁那个寡妇。赵水宁长得清秀,性子又软,最容易被张二狗这种人盯上。张二狗竟敢去骚扰赵水宁,这简直是自寻死路!而且这事要是传出去,自己家的脸就彻底丢尽了,以后在村里都没法做人了,那些长舌妇指不定要怎么在背后议论她和张二狗。一想到这里,王冬梅的火气就更盛了,浑身都开始发抖。
陈炎见王冬梅这副模样,就知道这母老虎要发威了,眼底闪过一丝看热闹的笑意,像看好戏的观众,故意加重了语气,一字一句地说道,每个字都清晰有力,像钉子一样砸在地上:“这家伙半夜起了色心,跑到赵水宁家门口砸门骚扰!赵水宁一个寡妇带着孩子不容易,无依无靠的,在村里本来就受欺负,平时走路都低着头,生怕惹上麻烦。被他这么一闹,吓得躲在屋里不敢出声,连灯都不敢开,死死抵着门,生怕被他闯进去。要不是我今晚刚好路过这边,循着砸门的动静赶过来,里边那孤儿寡母指不定要被他怎么欺负,后果不堪设想。就现在这样,揍他都是轻的,依我看,像他这种人渣,根本不配做男人,直接阉了才解气!”他一边说,一边观察着王冬梅的反应,看着她脸色越来越难看,从阴沉转为铁青,再到布满怒火,嘴唇都气得发抖,双手攥成了拳头,指节都泛白了,心里暗自觉得好笑。他就是要把事情说清楚,把张二狗的龌龊事摆到明面上,让王冬梅好好收拾收拾这个不争气的东西,也让她知道,张二狗挨揍纯属活该,没人能帮得了他。夜风卷着他的话,传到王冬梅耳朵里,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在她心上。
“张二狗!你个杀千刀的混蛋!挨千刀的老东西!”王冬梅气得脸色铁青,浑身都在发抖,像筛糠一样,胸口剧烈起伏着,像是要炸开一样,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胸口的衣物随着呼吸快速起伏。她猛地转过身,胳膊一扬,用尽全身力气给了张二狗一个响亮的大巴掌。“啪”的一声脆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震得周围的树叶都微微晃动,仿佛连空气都被这一巴掌震得颤抖了。本就肿得像猪头的脸又添了一道鲜红的手印,血丝顺着嘴角再次涌了出来,滴落在地上的泥土里,瞬间被浸湿,形成一个个深色的小点点。张二狗被打得脑袋一歪,嘴里发出一声痛苦的呜咽。王冬梅还不解气,指着张二狗的鼻子,跳着脚大声骂道,声音尖利得像破了音的哨子,在夜空中格外醒目:“你竟敢背着姑奶奶在外边瞎混!还敢去骚扰人家寡妇!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是不是!家里的日子过腻歪了,想进去蹲几年牢是不是!我怎么就嫁给了你这么个不成器的东西!真是丢尽了我的脸,丢尽了全家的脸!我这张脸都被你丢光了!以后我在村里还怎么抬头做人!”骂到最后,她的声音都带上了几分哭腔,显然是气到了极点,又觉得无比丢人,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没掉下来,只是死死咬着嘴唇,嘴唇都被咬得发白了。周围的寂静被她的怒骂打破,远处传来几声狗吠,更显得此刻的氛围格外紧张。
张二狗被这一巴掌打得直接往后摔了个趔趄,差点再次摔倒在地,幸好他用手撑了一下地面才稳住身形,手掌心都被地上的小石子硌得生疼。他捂着红肿的脸,疼得龇牙咧嘴,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嘴里发出“嘶嘶”的抽气声,倒吸着凉气,脸颊上传来火辣辣的痛感,像是被火烧一样,又麻又疼。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挨了陈炎的打不算,自家婆娘竟然也动手揍他,而且下手比陈炎还狠,这一巴掌差点把他的魂都打飞了。心里纵然有万般委屈和气愤,却半点不敢还手,毕竟这事是自己理亏在先,而且他向来怕王冬梅怕得要死,在家里从来都是言听计从,王冬梅说一他不敢说二,王冬梅让他往东他不敢往西。他只能哭丧着脸,含糊不清地辩解,声音带着哭腔,漏风的话语里满是哀求:“婆娘,我、我也是一时糊涂啊!都怪我喝多了酒,脑子不清醒,才做出这种混账事……你别生气,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好了,家里还得靠你撑着呢……我以后再也不敢了,真的再也不敢了!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喝酒了,再也不往外边跑了!”他一边说,一边不停地点头,像小鸡啄米似的,脑袋都快碰到地面了,态度卑微到了极点,恨不得把自己埋进地里去,再也不敢出来见人。他的眼神里满是恐惧和哀求,死死盯着王冬梅,希望能得到她的原谅。
“糊涂?我看你是糊涂透顶了!无可救药了!”王冬梅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张二狗的鼻子骂道,声音尖利刺耳,穿透了寂静的夜空,传到很远的地方。“给我滚!现在就滚回家去!别在这儿丢人现眼,碍我的眼!要是再敢在这里多待一秒,我把你的腿打断!让你这辈子都别想再出门瞎晃悠!永远都待在家里反省!”她的语气里满是嫌恶,仿佛多看张二狗一眼都觉得脏了自己的眼睛,眼神里的怒火几乎要将张二狗焚烧殆尽。说话间,她还抬起脚,作势要踹张二狗,脚尖都快碰到张二狗的膝盖了,吓得张二狗赶紧往后缩了缩身子,连滚带爬地往后退了好几步,差点又摔倒在泥地里。他能看出王冬梅是真的气疯了,要是再不走,说不定真的会被打断腿。张二狗心里又怕又悔,怕的是王冬梅的怒火,悔的是自己不该一时糊涂去骚扰赵水宁,落得这般下场。他捂着红肿的脸,眼神躲闪着,不敢再看王冬梅一眼,只想赶紧逃离这个让他丢尽脸面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