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上所述,”丁伯雄总结道,“叶尔羌军,装备虽众,然训练废弛,战术僵化,
其骑兵过于依赖火器,疏于骑射格斗,临阵慌乱,指挥迟钝,
末将以为,其看似兵多将广,实则战力堪忧,绝非我新军之敌!”
沈川默默听着,手指无意识地在沙盘上叶尔羌的位置划过。
丁伯雄的汇报,印证了他之前的许多判断,也提供了更直观的佐证。
“侯爷,”刘挺开口道,“丁总旗所言,与我等之前分析的叶尔羌国情若合符节,
其王庭奢靡,军政涣散,军队空有火器之利,却无运用之方,此正是我大军西进之良机!”
王骥也兴奋地补充:“尤其是其骑兵,若皆如巡逻队般不堪,我新练骑兵,
无论是突击还是掩护侧翼,足以将其摧垮,其火枪骑兵,在我骑射与线列排枪面前,恐难有作为。”
王文辉则从战略层面分析:“最新情报显示,叶尔羌主力已被准噶尔人牵制西北,其东部防务空虚,
内部伯克各怀异心,难以形成合力,此时出兵,可收事半功倍之效。”
周静提供了最后一块拼图:“内卫在边境亦侦知,叶尔羌东部驻军调动频繁,
但其戒备看似森严,实则漏洞百出,军心不稳,我大军若至,破之易如反掌。”
所有的信息都指向同一个结论:时机已到!
沈川缓缓站起身,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位将领,最终定格在沙盘上那片广袤的西域之地。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和钢铁般的意志:
“叶尔羌外强中干,天欲亡之!准噶尔入侵,乃天赐良机,使其首尾难顾!等我河套根基已固,新军初成,利刃待试!”
他停顿了一下,下达了那历史性的命令:
“传令各卫所、千户所,加紧秋收屯粮,整备军械马匹,
十月秋收过后,待粮草充足,便是大军西征之时,
此战,不仅要拿下哈密,打开通道,更要趁叶尔羌疲于奔命之际,直捣其心腹,一举而定西域格局!”
“谨遵侯爷将令!”
众将轰然应诺,声震屋瓦。
每个人的眼中都燃烧着战意与渴望。
他们辛苦操练的新式战术,他们被灌输的汉家荣光,终于找到了宣泄和证明的对象。
命令迅速传达下去。
整个河套地区,这台庞大的战争机器,开始为即将到来的远征进行最后的、也是最高效的运转。
粮秣官开始大规模征收、转运新收的粮食;
军械库日夜不停地检查、分发武器弹药;
各千户所的演武场上,训练变得更加具有针对性,军官们开始向士兵们灌输西域的地形、气候特点以及可能的作战方式。
一股肃杀而昂扬的气氛,笼罩在河套上空。
农夫们加快收割的步伐,确保大军粮草无忧。
工匠们挥汗如雨,打造、维护着铠甲兵器。
士兵们摩拳擦掌,期待着在更广阔的战场上建立功业。
沈川站在总兵府的高处,眺望着西方。
那里有广袤的土地,有通往更遥远世界的通道,也有一个正在等待他去征服的、腐朽的汗国。
阿不都克还在西北与准噶尔缠斗,鸟不离在东部独木难支。
而他,沈川,将率领着这支融合了技术革新与民族魂火的军队,在秋高马肥之时,如同最精准的猎鹰,扑向既定的猎物。
西域的风云,即将因这支东来的铁流而彻底变色。
一场决定中亚东部命运的大幕,正在缓缓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