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猛地想起之前的遭遇,在朱仙镇交易时被人盯上,在荒郊野外被王掌柜派人抢劫,在路边看到土匪横行、官府不管……这一切的根源,都是因为他没有身份,没有势力,像个任人宰割的羔羊。
要是有个官方身份呢?
哪怕只是个偏远小县的县令,至少名义上是朝廷命官,手里能有衙役,能管一方百姓,遇到小股土匪或贪心的地主,也能有个威慑。乱世之中,这“七品县令”的名头,说不定就是最好的护身符!
可六百两银子……他现在只有二十五两,还差得远。
刘飞的心跳越来越快,脑子里飞速盘算,车斗里还有一整箱玻璃制品,刚才那个小瓶就卖了二十五两,要是把那些 bigger 点的描金花瓶、成套的玻璃碗碟都卖掉,说不定能凑够六百两。
但风险也很大,卖的越多,越容易引人注目,说不定会招来更大的麻烦,比如官府的觊觎,或者土匪的抢掠。而且,就算凑够了银子,捐官的门路也不好找,那商人说的“知府远房亲戚”,到底靠不靠谱?会不会是骗子?
邻桌的两人还在低声交谈,商人拍着胸脯保证门路可靠,书生则一脸犹豫,显然是心动却没钱。刘飞端起茶碗,假装喝水,眼神却亮了起来。
他知道,这可能是他在这个乱世里,为数不多能抓住的机会。
继续当个流民,拿着银子东躲西藏,迟早会被人抢光,甚至丢了性命;可要是能当上县令,哪怕是个穷县的县令,至少有了立足之地,有了发展的可能。
喝完最后一口水,刘飞付了铜钱,悄悄站起身,推着三轮车离开了茶馆。他没有继续往南走,而是拐了个弯,往附近一个更大的镇子走去,他需要尽快卖掉更多的玻璃制品,凑够那六百两银子,更需要找到捐官的门路。
阳光依旧刺眼,前路依旧充满未知,但刘飞的心里,第一次有了一个明确的目标。他紧紧攥着怀里的银子,脚步比之前更坚定了,为了活下去,为了在这乱世里站稳脚跟,就算是花钱买个“七品县令”,他也得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