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冻鱼。
一条沾满鲜血和疑似脑浆、并且已经断裂的冻鱼。
出现在琴酒遇袭的现场,他的“尸体”旁边。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会议室里,连呼吸声都消失了。
所有人都死死盯着全息投影上那条染血的冻鱼,仿佛那不是一条鱼,而是一个来自最深黑暗的、充满恶意的诅咒,一个荒诞绝伦却又令人骨髓发寒的恐怖图腾。
这条鱼,以一种极其野蛮、原始、充满个人羞辱色彩的方式,将“高桥远介”那个“卖鱼佬”的出身,与琴酒那血腥悲惨的下场,赤裸裸地、残忍地联系在了一起。
它像一把生锈的、沾满污秽的钥匙,猛地插进了锁孔,将之前所有零散的线索——
底层鱼贩的崛起、与组织的交集、当晚的消失、现场的虐打——“咔哒”一声,全部严丝合缝地拧紧!
“高……桥……远……介……!”
基安蒂从牙缝里,一字一顿地挤出了这个名字,声音嘶哑,充满了无边的杀意和一种被彻底羞辱的暴怒。她的眼睛,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科恩的手,再次摸向了腰间的枪,这一次,目标无比明确。
波本和基尔的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那条染血冻鱼在眼前无限放大。
他们所有的猜测、所有的侥幸,在这一刻被这条荒诞而恐怖的“证物”砸得粉碎!
爱尔兰脸上的冷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凝重和……难以置信的惊悚。
皮斯科端着酒杯的手,僵在了半空中,苍老的脸上肌肉微微抽搐。
宾加张大了嘴,眼中的狂热被一种更深的、混合着兴奋与恐惧的战栗所取代。
库拉索的异色瞳死死盯着投影,手指悬在键盘上方,第一次出现了短暂的、程序般的停滞。
贝尔摩德站在原地,冰蓝色的眼眸深处,最后一丝迟疑和侥幸也彻底熄灭。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刺骨的决绝,和一丝极其复杂的、对那个能做出如此疯狂血腥之举的男人的……忌惮。
她几乎能想象出那个画面:那个总在angel面前温文尔雅的男人,在黑暗的树林里,骑在琴酒身上,用一条冻鱼,一下,又一下,残忍地砸碎组织最强杀手的头颅,将他与琴酒的过节.....
化作最极致、最原始的羞辱和报复……
疯子。
一个聪明、危险、且毫无底线、内心藏着火山般黑暗的疯子。
angel……绝对不能,再待在他身边了!
朗姆的黑色投影,在死寂中,剧烈地波动起来。
良久,他那经过处理的声音,才重新响起,每一个字,都像是从极寒深渊里捞出来的:
“即刻起——”
“高桥远介,列入组织最高优先级清除与调查名单。”
“代号……”
他停顿了一下,仿佛在给这个胆敢用如此方式挑衅组织的狂徒,寻找一个“合适”的标签。
全息投影上,那条染血的冻鱼图像,被放大到极致,充满了整个会议室的空间,仿佛一个无声的、血腥的宣告。
“……‘渔夫’(fisherman)。”
没有我的命令,不得擅自行动~!
“动用一切资源,查清他的一切!找到他!然后——”朗姆的声音,斩钉截铁,冰冷刺骨.......
”还犹豫什么——“一声怒喝,在会议室响起,是基安蒂.......
会议室里,杀意如潮,汹涌澎湃。
而那条凝固在投影中的、染血的冻鱼,如同一个邪恶的图腾,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仿佛在嘲笑着组织的威严........
同时,也预示着一场更加黑暗、更加残酷的风暴,即将席卷米花町,席卷那个名叫高桥远介的男人,以及……他身边所有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