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笋切割也是,”乡镇企业办主任苦笑,“5cm段,得重新调整生产线。而且这个精度,现有设备根本达不到。”
孙紫恩示意大家安静:“更关键的是,他们宣布这个联盟得到了省农业农村厅的‘指导和支持’。罗宏盛还请了省台的记者做专访,说这是‘推动区域农业高质量发展的重要举措’。”
“狗屁举措!”有人忍不住骂出来,“这就是地方保护主义!用标准把我们卡死!”
孙紫恩看向视频电话里的秦赐:“县长,现在怎么办?蒋涛和陶建荣那边已经在联系其他电商平台,但短时间内很难打开新渠道。邵总的企业采购只能解燃眉之急,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她顿了顿,压低声音:“县长,有些农户已经坐不住了。山湖村的老周支书刚才打电话,说他们村三百多亩的香菇,本来明天要发货给清源的批发市场,现在对方一个电话就取消了。香菇这东西,摘下来三天卖不掉就废了。”
秦赐的车已经驶入古街附近的支路
他找了个隐蔽的位置停车,然后打开后备箱,从里面取出一个黑色的战术背包。
“紫恩,你听着。”秦赐的声音透过车载音响传来,沉稳有力,“第一,立即组织技术人员,按照新标准调整生产工艺。他们设壁垒,我们就破壁垒。”
“可是设备改造需要时间,而且——”
“没有时间就挤时间,没钱就想办法。”秦赐打断她,“启动‘风险共担基金’,不够的部分,从我的海外账户调。技术人员今晚就下到乡镇,农户集中到村委会,现场教、现场改!”
孙紫恩愣住了:“县长,这……”
“第二,”秦赐继续说,“联系杨可欣,让她做一期对比报道——‘同一个省,两套标准,谁在阻碍农产品流通?’把清源市这个‘联盟’的排他性,说清楚,说透彻。”
“第三,”秦赐的声音变得冰冷,“把我们收集到的,关于清源市雇佣黑客攻击的证据,通过非正式渠道,透露给一两家有影响力的自媒体。记住,不要用官方名义,让舆论自己去发酵。”
孙紫恩终于明白了:“县长,这是要……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对。”秦赐说,“罗宏盛能用媒体造势,我们也能。他能用技术手段打压,我们也能曝光。这场仗,从来就不只是经济仗。”
“我明白了。”孙紫恩的声音重新坚定起来,“我马上去办。”
挂断电话,秦赐背上战术背包,戴上耳麦。
“影子,我到了。”
“茶舍东侧五十米,老槐树后。”周影的声音传来,“二楼交易还在继续。但阮勇那边……情况不太对。”
“怎么了?”
“他尝试打开密室保险柜时,触发了静默警报。”周影顿了顿,“虽然警报没有发出声音,但郑三强的保镖头子突然起身,朝密室方向去了。”
秦赐的心一沉。
时间,晚上九点零三分。
距离屏蔽系统漏洞结束,还有七分钟。
而阮勇,可能已经暴露了。
茶舍二楼,密室隔壁杂物间
阮勇蹲在黑暗里,手里握着老七给的钥匙,额头上全是冷汗。
刚才他试着插入钥匙的瞬间,保险柜侧面的一个小红灯闪烁了三下。虽然没有任何声音,但多年特种兵的经验告诉他——这是警报。
他立刻缩回手,退到杂物间,屏住呼吸。
几秒后,门外传来脚步声。
很轻,但很稳。
是高手。
阮勇握紧了手里的战术匕首——这是徐建给他的,刀身涂了哑光漆,在黑暗中不会反光。
门把手轻轻转动。
阮勇贴在门后,全身肌肉绷紧。
门开了。
一个高大的黑影走进来,手里拿着什么东西。
就是现在!
阮勇猛地出手,匕首直刺对方肋下!
但对方反应极快,一个侧身,反手抓住阮勇的手腕,同时一脚踢向他的膝盖。
两人在黑暗中无声地缠斗。
杂物间狭小,堆满了桌椅和杂物,每一次碰撞都可能发出声响。阮勇被逼到墙角,对方的拳头像铁锤一样砸来。
他咬牙格挡,手臂剧痛。
就在这时,耳麦里传来周影急促的声音:“阮勇,撤!郑三强的人全动了!”
几乎同时,杂物间的门被猛地撞开。
三个保镖冲了进来。
阮勇心知不好,一个翻滚躲开攻击,对着耳麦低吼:
“我被发现了!后门,快!”
话音未落,一根甩棍狠狠砸在他的肩膀上。
剧痛传来,阮勇眼前一黑。
但他没有倒下,反而借着这股力,撞破杂物间的窗户,从二楼跳了下去。
身后传来叫骂声和枪栓拉动的声音。
雨,开始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