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厚重的丝绒窗帘缝隙,在奢华的地毯上投下一条狭长的光带。空气中弥漫的淫靡气息已被清冷的晨风稀释,取而代之的是咖啡与烤面包的香气。
沈清辞几乎是彻夜未眠。他僵硬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背脊挺得笔直,像一尊失去灵魂的雕塑。膝盖处传来阵阵钝痛,提醒着昨夜那漫长而屈辱的跪姿。手里,还紧紧攥着那套黑色的蕾丝内衣,冰凉的蕾丝早已被他手心的冷汗浸透,褶皱不堪。杨辰那轻佻羞辱的话语,苏曼卿事不关己的沉睡,以及自己卑躬屈膝捡起内衣的画面,如同梦魇般在他脑中反复播放。一种混合着巨大屈辱、濒临崩溃的愤怒和一种扭曲的、近乎麻木的认命感,在他胸中翻腾。
楼梯上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沈清辞猛地抬起头,心脏骤然缩紧。
是苏曼卿。她穿着一身质地柔软的香槟色晨褛,长发慵懒地披散着,素颜的脸上带着一丝宿醉般的疲惫,却更添几分成熟女人的风韵。她缓缓走下楼梯,目光落在沙发上面色惨白、眼窝深陷的沈清辞身上。
她的眼神,没有了昨夜的那种蛊惑和残忍,变得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淡淡的、近乎温柔的怜悯?
“醒了?”苏曼卿的声音有些沙哑,她走到沙发旁,很自然地坐在沈清辞身边,距离近得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气。“怎么坐在这里?没去客房休息一下?”她的语气很随意,仿佛昨夜那惊心动魄的一切从未发生。
沈清辞的身体瞬间僵硬,喉咙发紧,说不出话。他下意识地想藏起手中的内衣,却已经晚了。
苏曼卿的目光扫过他紧握的拳头和那露出的黑色蕾丝边缘,眼神微微一动,却没有丝毫惊讶或尴尬。她轻轻叹了口气,伸出手,不是去拿那内衣,而是极其自然地覆上了沈清辞放在膝盖上、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的手背。
她的掌心温热柔软,与沈清辞冰凉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这突如其来的触碰,让沈清辞浑身一颤,几乎要弹跳起来。
“手这么凉……”苏曼卿轻声说,语气带着责备,却更似怜爱,“昨晚……辛苦你了。”她顿了顿,指尖在沈清辞的手背上轻轻摩挲着,目光柔和地看着他,“我太累了,后来就睡着了。小辰都跟我说了……”
沈清辞的心脏猛地一沉!杨辰跟她说了?说了他如何跪在门口,如何被呼来喝去,如何像最低贱的仆人一样收拾残局?巨大的羞耻感再次将他淹没,他猛地低下头,不敢看苏曼卿的眼睛。
然而,苏曼卿接下来的话,却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傻孩子……”她的声音带着一种无奈的宠溺,手指抬起,轻轻拂开沈清辞额前汗湿的碎发,动作亲昵得像对待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谁让你真跪一晚上的?阿姨那是跟你开玩笑的,试试你的诚意罢了。就算你不跪,难道阿姨还会不帮你吗?”
沈清辞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和……一丝脆弱的希冀。开玩笑?试试诚意?
苏曼卿看着他这副样子,嘴角勾起一抹极淡却真实的弧度,眼神深邃:“你是我看中的人,是我一点点雕琢出来的……最喜欢的男孩子。你的麻烦,就是我的麻烦。‘天工’项目的事,你放心吧,有阿姨在,不会让你和沈氏吃亏的。”
“最喜欢的……男孩子……”
这几个字,像带着魔力的咒语,瞬间击溃了沈清辞心中筑起的、摇摇欲坠的防线!所有的委屈、愤怒、屈辱,在这一刻,仿佛都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化作了汹涌的酸楚,直冲眼眶。他鼻子一酸,视线迅速模糊起来。
原来……昨晚的一切,只是“考验”?原来……她心里,一直是看重他的?甚至……是“最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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