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仿佛被抽干了,凝固成沉重的固体。
五十多个混混齐刷刷僵在原地,如同被无形的水泥浇筑。他们手里握着的钢管、砍刀再也拿捏不住,“叮叮当当”地掉了一地,在寂静的街道上敲击出令人心慌的节奏。
他们这些混迹街头的打手,见过拿刀捅人还能面不改色谈笑风生的狠角色,也见过顶着辣椒水、红着眼睛疯狂冲锋的愣头青——
但像眼前这样,把高浓度警用防狼喷雾当口气清新剂来用,喷完还嫌口味单调、要求换草莓味的怪物……绝对是他们职业生涯、乃至人生认知的头一遭!
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对“能打”这个词的理解范畴。
不过,游川显然没打算理会这群人濒临崩溃的三观和震惊。他随手从脚边捡起一根混混掉落的中空镀锌水管,在手里掂了掂,语气轻松得像是周末闲逛:
“这样吧,看你们好像很无聊,我给你们表演个小魔术。”他咧开嘴,露出一个在混混们看来堪比恶魔微笑的表情,“魔术的名字叫做——大力出奇迹。”
说罢,在所有人呆滞的目光注视下,那根拇指粗、坚固结实的镀锌水管,在游川那双看似修长白皙的手中,开始了一场违反物理定律和材料学的奇幻变形秀。
它先是像柔软的橡皮泥一样,被轻松掰成了一个标准的u型。
接着,游川手腕一抖,u型的两端再次被蛮力扭曲,变成了一个更加扭曲的s型。
还没等众人发出惊呼,s型又被进一步蹂躏,硬生生凹成了一个波浪状的w型。
最后,他似乎觉得还不够刺激,双手握住w的两端,缓缓向内压合……那根可怜的水管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嘎吱”呻吟,最终变成了一个笔画清晰的**“凹”字**!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轻松得像是折叠一张a4纸。
然而,这还没完。
“看好了,最后一步,恢复出厂设置。”游川像是玩腻了,大手猛地一合,五指如同液压力钳般收紧!
“咔嚓——嘣——!”
一阵密集的、让人头皮发麻的金属压缩和断裂声爆响!
那根已经被扭曲得不成样子的水管,在他的掌心之间,被无可抗拒的恐怖力量硬生生挤压、揉捏、压实!最终,变成了一块拳头大小、边缘粗糙、布满扭曲纹路和断裂痕迹的不规则金属毛胚铁块!
“咔嗒。”
某个混混手里死死攥着的砍刀终于彻底脱手,掉在地上。光滑的刀面清晰地映出他自己那张惨白如纸、写满了恐惧和荒谬感的脸——
他们终于后知后觉地、深刻地意识到,眼前这个穿着普通蓝白校服的少年,根本不是什么学生仔,甚至不是普通的“能打”!
这他妈是披着人皮的人形液压机!是行走的杀戮机器!
“这特么……”一个胳膊上纹着狰狞下山虎的壮汉,声音抖得像是开了振动模式,“是哪个秘密军工厂跑出来的生物实验体吧?!”
“实验体个屁!”旁边一个干瘦的混混一边疯狂后退,一边歇斯底里地尖叫,“你没看见他连防狼喷雾都当饮料喝吗?!这分明是t800来高中体验生活了啊!!快跑啊!!”
窃窃私语和惊恐的尖叫如同致命瘟疫般在人群中疯狂蔓延。
每个混混的瞳孔都在剧烈震颤,他们脖颈后的汗毛集体倒竖——那是哺乳动物在食物链顶端捕食者面前,最原始、最无法掩饰的恐惧反应。游川那道并不魁梧的身影,在他们的视网膜上留下了灼烧般的恐怖残影,仿佛多看一眼,那金色的瞳孔就会真的喷出火焰,将他们烧成灰烬。
而这,正是游川想要达到的效果。绝对的武力碾压,带来绝对的心理震慑。
“啪!”
游川将那块刚刚出炉、还残留着他体温的扭曲金属块高高抛起。铁疙瘩在空中翻滚时,内部不断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疲劳断裂声。
他单手轻松接住的瞬间,五根手指微微发力——
“嘎吱——”
坚硬的金属表面,立刻浮现出五个清晰无比的指印凹痕!仿佛那不是钢铁,而是刚刚冷却的蜡块!
“啧,手感还行。”他仿佛自言自语,然后再次抬起头,那双鎏金色的竖瞳扫过面前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出的人群,嘴角勾起一抹恶劣的笑容,“突然又想表演另一个魔术了——”
他拖长了声音,如同魔鬼在低语:“有没有哪位勇士,自愿来当一下道具的?保证……终身难忘。”
“道……道具?!”
这个词在混混们早已被恐惧填满的大脑中炸开的瞬间,五十多人齐刷刷地、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剧烈的寒颤!看向那块铁疙瘩,再想想自己的身体……铁棍都能被随手揉成铁疙瘩,这要是换成人骨头……
“哗——!!!”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和指令,以游川为圆心,半径五米内瞬间清场!人群如同被炸弹冲击波掀开一样向后猛退!
有个穿着铆钉皮衣、画着烟熏妆的太妹退得太急太猛,“咔”地一声,细细的高跟鞋跟当场折断!但她甚至没敢弯腰去捡,就这么强忍着,金鸡独立地、一蹦一跳地拼命往后窜,只想离那个恶魔远一点,再远一点!
“唉……”游川故作失望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今天的观众好像不太热情啊,互动环节都没人参与。”
他一边咧着嘴笑着,一边像颠乒乓球一样,轻松地颠着手里那块沉甸甸的铁坨子,迈开步子,不紧不慢地走向还瘫软在地、面如死灰的带头大哥——梅君颜。
“咚!!!”
一声沉闷如擂鼓的巨响!
游川看似随意地将手中的铁块往地上一扔\/砸!那铁疙瘩如同陨石般砸进柏油路面,沥青碎渣和粉尘像小型喷泉般炸起!
几粒尖锐的碎石屑擦着梅君颜的耳廓飞过,瞬间在他那张苍白的脸上划出了几道细细的血痕——而那块铁疙瘩,已经整个深深地嵌进了坚实的地面之下,只留下一个扭曲狰狞的金属断面暴露在外面,在夕阳(或路灯)的光线下泛着冰冷死寂的光泽。
梅君颜的裤裆处,肉眼可见地迅速湿了一大片,温热的尿液甚至不受控制地溢出,在地面的沥青碎渣间汇成了一小滩反射着微光的水洼。
他死死盯着那块近在咫尺、还散发着暴力余温的铁疙瘩,眼球几乎要凸出眼眶,脑子里不受控制地、疯狂地想象:这要是刚才稍微偏一点点,砸在自己的胸口、脑袋或者……咔嚓。
那是他幻想中,自己全身骨头、特别是脊椎被瞬间砸断、压碎的幻听。
“说!”
游川的鞋尖随意地碾在那块嵌地铁块的边缘,坚硬的鞋底与金属摩擦,发出令人极度不适的“吱呀”呻吟声,仿佛那铁块还在被继续蹂躏,“现在,电话还打不打了?”
“打!我打!我立刻就打!马上就打!求您别……别动手!”
这一刻,梅君颜的识时务程度达到了人生巅峰,什么面子、什么威严、什么上位梦,在活生生被捏成肉饼的恐怖前景面前,都是狗屁!他手忙脚乱、连滚带爬地摸出自己那部镶着钻石(可能是水钻)的手机,手指因为极度的恐惧和汗水而变得湿滑无比,指纹解锁时好几次都失败,屏幕被抹得一片模糊。
五秒后,手机终于解锁,他颤抖着手指,几乎是用戳的,拨通了一个存为“东哥”的电话号码。
“嘟——嘟——嘟——”
电话接通的瞬间,梅君颜的哭腔和求救声立刻拔高了八度,充满了真情实感的绝望:“东哥!东哥!!救救我啊大哥!我在市三中门口!我、我被人堵了!是个狠人…不,是个怪物……”
他偷瞄了一眼旁边面无表情掂着另一根钢管的游川,声音陡然弱了下去,充满了屈辱和恐惧,“……被、被个学生堵了……”
即使他没有开免提,手机那一边传来的咆哮声依然清晰得如同炸雷,连几步之外的游川都能隐约听见:
“废物! 老子养你们这帮杂碎是干什么吃的?!是为了听你说被一个学生堵在校门口哭爹喊娘的吗?!”电话那头传来玻璃杯被狠狠砸碎在墙上的刺耳脆响,“你他妈怎么不去直接吃屎!!老子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梅君颜的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冷汗如同溪流般顺着被打湿的鬓角滑落到下巴,最终“滴答滴答”地砸在手机屏幕上。他此刻的求生欲甚至压过了对电话那头“东哥”咆哮的恐惧——
毕竟,电话那头的怒火再盛,最多也就是断手断脚;而眼前这位活阎王,可是随时可能把自己当橡皮泥捏着玩,或者当成橄榄球一脚踢进地平线尽头的!
“东哥!东哥!真不是兄弟我怂啊!!”他带着哭腔,另一只手无意识地疯狂抠着身下沥青路面的裂缝,仿佛那是救命稻草,“您要是再不来……您要是再不来……”
就在这时,游川似乎等得有点不耐烦了,弯腰随手捡起地上另一根完好的钢管,在掌心轻轻一抛。金属划破空气发出的“嗖嗖”声,如同死神的催命符,让梅君颜的尾音瞬间变调,化作了撕心裂肺的尖叫:
“——我就要变成人肉橄榄球了啊啊啊!!东哥!!!”
电话那头突然传来椅子被猛地踹翻的巨响!
之前的怒骂和咆哮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段短暂而压抑的沉默,以及一声极其粗重、仿佛在强行压制怒火的急促呼吸声。
几秒后,一个冰冷、压抑、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传来: “……发定位。撑住。”
“嘟——嘟——嘟——”
通话被对方猛地切断。
就在电话挂断的瞬间,游川手中那根刚捡起来的完好钢管,突然发出“嗡”地一声低沉颤鸣!
在他看似随意地发力之间,那根钢管如同柔软的面条般,弯曲成了一个近乎完美的圆弧——他正在为接下来可能出现的、更高级别的“冲突”,做着轻描淡写的热身。
“但愿,”游川掂了掂手中新捏成的弯曲铁条,金属在他掌心再次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呻吟声。他扫了一眼满地的狼藉——梅君颜像条脱水濒死的老狗般瘫在沥青碎渣和自己的尿渍里,最早被打趴下的七彩毛混混们正努力地把自己的身体蜷缩起来,试图伪装成路边不起眼的绿化带或者垃圾,“这次来的,能是个稍微长点眼的。”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无聊,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远处夕阳已经沉得只剩一抹残红,染红了教学楼冰冷的尖顶。游川忽然想起老妈今早系着围裙,拿着锅铲的唠叨:“六点前回来吃饭,红烧鱼凉了腥气。”
“啧。”他有些不耐烦地咂了下嘴,时间确实不早了。
随手将那块被捏得不成形的铁疙瘩丢了出去,它在空气中划出一道沉闷而优美的抛物线后,精准地砸在了一侧的水泥地上。
“轰——咔嚓嚓——”
地表不堪重负地发出呻吟,顺着铁疙瘩的翻滚轨迹,水泥地砖如同脆弱的饼干般顺次皲裂、翘起,留下一道狰狞的伤疤。
“告诉你的大哥,”百无聊赖的游川用脚尖不轻不重地踹了一下梅君颜的屁股,后者立刻像受惊的刺猬一样,努力蜷缩成一个更标准的人肉足球,瑟瑟发抖。
“再晚五分钟,”游川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冰冷的威胁,清晰地传入梅君颜耳中,“我就拿你们所有人,表演一场人体流星锤,保证比公园老大爷甩的更有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