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看,是你刘福……在宫里的好日子,到头了!”
萧澈这句冰冷如审判的话音一落,便为御膳房总管刘福的命运,彻底画上了一个血色的句号。
他再也没有给刘福任何辩解和求饶的机会。
“来人!”他厉声喝道,“将这个治下不严、玩忽职守、险些酿成大祸的狗奴才,给朕打入天牢!严加审问!”
“彻查!”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寝殿内回响,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给朕彻查他任职期间的所有事宜!采买、用度、人员调配……但凡有一丝一毫的差错,一并给朕揪出来!与他有牵连者,一律严惩不贷!”
“至于御膳房……”萧澈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子,扫过殿外那些跪了一地的宫人,“给朕严厉整肃!所有相关人等,全部停职审查!在事情查明之前,御膳房上下,由禁军接管!”
一连串的命令,雷厉风行,毫不留情。
这,便是天子之怒。
刘福听到“打入天牢,严加审问”八个字时,便彻底地瘫了下去,像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被两个如狼似虎的禁军侍卫,面无表情地拖了出去。
一场由林晚晚精心策划的、看似偶然的“过敏”事件,最终,演变成了一场席卷了整个御膳房的巨大风暴。
坤宁宫发生的事情,像长了翅膀一样,在最短的时间内,传遍了整个后宫。
而反应最快的,自然是慈安宫那位,真正的“幕后黑手”。
不出半个时辰,太后身边最得力的秦嬷嬷,便带着大量的赏赐和补品,行色匆匆地赶到了坤宁宫。
美其名曰,是来探望受了惊吓的皇帝和皇后。
实则,是来打探虚实,并试图……挽回局面。
彼时,萧澈手背上的红疹,在太医的紧急处理下,已经消退了不少,但那股钻心的瘙痒,却依旧折磨着他。他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秦嬷嬷一进门,便跪倒在地,声泪俱下地哭诉,说太后听闻此事,心疼得差点晕厥过去,嘴里念叨的,全都是陛下的安危。
演完了苦情戏,她便开始小心翼翼地,试探着为御膳房总管的继任人选,吹起了“枕边风”。
“娘娘说,御膳房乃是伺候陛下的重地,不可一日无主。恰好,娘娘娘家有个远房的侄子,自幼便对庖厨之事极有天赋,为人也最是老实本分。若是能让他来接管御膳房,也算是咱们自己人,总归是能让娘娘和陛下,都更放心一些……”
她的话还没说完,便被萧澈冷冷地打断了。
“自己人?”
萧澈冷笑一声,那笑声里,充满了无尽的嘲讽与冰冷。
他看着秦嬷嬷,一字一顿地说道:“朕的膳食里,吃出了宫中禁忌。你现在,跟朕说,要用一个‘自己人’,才更放心?”
“回去告诉太后。”他的声音,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恭敬,只剩下帝王不容置疑的威严,“朕的身体,朕的膳食,还轮不到外戚来插手!”
“外戚不得干涉内宫”,这八个字,如同八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秦嬷嬷的脸上,也扇在了她背后太后的脸上。
秦嬷嬷的脸色,瞬间惨白。她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只能磕头谢罪,然后灰溜溜地,带着人离开了。
寝殿内,再次恢复了安静。
萧澈因为怒火和瘙痒,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显然是气得不轻。
林晚晚知道,时机,到了。
她亲自端着一杯温热的、安神的花茶,走到萧澈身边。
她没有多言,只是用一种最温柔、最体恤的姿态,将茶杯递到他的手上。
萧澈接过茶杯,喝了一口,那股暴躁的情绪,才稍稍平复了一些。
林晚晚看着他,脸上带着几分后怕,又带着几分欲言又止的怯意。
她犹豫了半晌,才像是鼓足了巨大的勇气,小心翼翼地开口道:“陛下……臣妾,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萧澈的声音,依旧是冷硬的。
“御膳房总管一位,如今悬空,确实不是长久之计。”林晚晚低垂着眼,声音轻柔,“太后娘娘推荐的人,陛下既信不过。那……那臣妾,斗胆,想向陛下,推荐一个人选。”
萧澈的眉梢,微微一挑,目光中带上了几分审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