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江南府衙。
今天的公堂,比昨天还要热闹!
整个苏州城,几乎是万人空巷!所有的百姓,都挤到了府衙门口,想要亲眼见证,这场关乎江南未来的世纪大审判!
公堂之上,气氛,却是诡异到了极点。
堂上,昨日“急火攻心”晕厥过去的王知府,今日已是“神清气爽”,重新升堂。只不过,他那张肥硕的脸上,再也没了之前的嚣张与敷衍,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如坐针毡的紧张与忐忑。他的眼神,时不时地,就要往堂下那个气定神闲的“萧大官人”身上,瞟上那么一眼。
而在他的身旁,还破天荒地,多了一张太师椅。
椅子上,坐着的,正是此案的“关键人物”,江南盐运使,高泰!
他今日,是以“受害者家属兼证人”的身份,前来旁听的。
堂下,杀人凶犯高长胜,如同死狗一般,被押在中央。而高公子,则一脸阴沉地,站在一旁。
一场看似公正严明,实则早已暗流涌动的审判,正式开始!
“啪!”
王知府有气无力地,拍了一下惊堂木。
“带……带人犯高长胜!”
然而,还没等他按照流程,开始审问。
一旁,一直闭目养神的高老爷,却突然,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只见他,缓缓地从那张象征着地位的太师椅上,站了起来,对着堂上的王知府,重重地,一拱手。
“王大人,且慢!”
他的声音,苍老,却又中气十足!
“在大人审案之前,老夫……有一样东西,要呈上公堂!”
说完,他便对着身后,摆了摆手。
一名高家的心腹下人,立刻捧着一个厚厚的卷宗,走了上来。
高老爷接过卷宗,看也不看跪在地上的高长胜一眼,脸上,浮现出了一抹令人心悸的、“大义凛然”的神情!
他将那份卷宗,高高举起,声音,如同洪钟大吕,响彻在整个公堂内外!
“王大人!各位父老乡亲!”
“老夫教子无方,治家不严,才出了高长胜此等……猪狗不如的畜生!”
“他,垂涎美色,逼婚不成,便恼羞成怒,失手杀人!事后,更是丧心病狂,企图污人清白,逃脱国法制裁!”
“此等行径,天理难容!人神共愤!”
“老夫……愧对列祖列宗!愧对江南父老啊!”
他说着,竟是老泪纵横,当场,便对着公堂之外的百姓,深深地,鞠了一躬!
那演技,简直是炉火纯青,登峰造极!
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是个被不肖子孙,气得痛心疾首的无辜老人呢!
演完了苦情戏,他又将手中的卷宗,呈了上去。
“王大人!这里,便是那畜生,逼婚杀人,伪造证据的……全部供词和铁证!”
“老夫,今日,便要当着全城百姓的面,大义灭亲!为那无辜惨死的刘玉姑娘,讨还一个公道!也为我高家,清理门户!”
轰!!!
这番话,再次引爆了全场!
“天哪!高老爷……他竟然……亲自出来指证自己的侄子?”
“这……这真是太深明大义了!”
“我就说嘛!高老爷治家甚严,肯定都是下面的人,在胡作非为!”
舆论,瞬间反转!
无数的百姓,都被高老爷这番“大义灭亲”的精彩表演,给感动得是一塌糊涂!
林晚晚站在一旁,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心中,是又好气又好笑。
这只老狐狸,也太会演了吧!
他这是要用一个早已是弃子的堂侄的命,来换取他整个高家的清白,和自己的好名声啊!
而堂上,早已和他通过气的王知府,更是配合得天衣无缝!
他接过那份所谓的“证据”,看也不看,便猛地一拍惊堂木,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嫉恶如仇”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