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厄的反应已是极快。治疗术失效,他咬牙,素问琴横于身前,指尖在琴弦上疾速拂过!不再是治疗或增幅的清音,而是带着锐利杀伐之气的【凌波曲】!音波化作无形的利刃,斩向最先袭来的几条触手!
噗嗤!噗嗤!
几条触手应声而断,污秽的液体飞溅。但更多的触手从四面八方涌来!他本就受伤,内息紊乱,强行催动攻击琴技更是雪上加霜,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嘴角溢出一缕鲜血。一道漏网的毒刺擦过他的小腿,带起一溜血花,那处的皮肤立刻泛起诡异的青黑色。
“楠厄!”你目眦欲裂,不顾反噬的疼痛,再次扑上,【刹那】与【无尽灭】的刀光交织成网,拼命斩向那些攻击楠厄的触手,试图为他分担压力。但触手数量太多,再生速度又快得惊人,你和受伤的楠厄被困在祭坛内外,各自为战,险象环生。
“走……别管我!”楠厄的声音已经嘶哑,他咳着血,眼神却异常决绝,“这光壁在吸收我们的攻击能量……越打越强……你走,去找冯林他们……”
他的话语里充满了自毁般的绝望。或许在他内心最深处,那份因治疗失效而滋生的无力感和自我怀疑,在此刻濒死的绝境中,化为了“不拖累他人”的决绝。他习惯了付出,习惯了守护,却难以坦然接受自己成为需要被守护、甚至可能拖累别人的“负担”,尤其是……在和冯林“同源”的你面前。
“闭嘴!”你厉声喝道,刀光丝毫未停,反而更加凌厉。牡丹信息素因剧烈的情绪波动和战斗而不受控制地逸散开来,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甜香。“要死一起死在这儿,要活一起杀出去!楠厄,看着我!”
你猛地抬头,隔着纷飞的触手和闪烁的血光,死死盯住他的眼睛。
“你不是任何人的累赘!你是楠厄!是能把我从失控边缘拉回来的素问!你现在手抖,不是因为你弱,是因为这该死的bug在耍我们!”你的声音因为激动和用力而有些破音,却字字砸在他的心上,“冯林把你教得那么好,是让你在这里放弃的吗?!”
“冯林……”楠厄喃喃重复着这个名字,涣散的眼神似乎凝聚了一瞬。这个名字像一记强心针,又像一把钥匙,撬动了他深埋的、近乎本能的某些东西。
是啊,他是冯林带出来的。冯林教他,不是教他如何优雅地赴死,而是教他如何在绝境中,也要抓住哪怕一丝生机,去保护想保护的人,去完成该做的事。而现在,他想保护的人……就在光壁之外,为了他拼命。
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流,夹杂着刺痛、惭愧,以及更深沉的、被需要的悸动,猛地冲垮了他内心那堵自厌的墙。他眼中那濒死的灰败,被一种更灼热的、破釜沉舟的光芒取代。
“嗬……”他低吼一声,不再试图用已经失效的治疗术,也不再仅仅用琴音攻击。他猛地咬破自己的舌尖,一口蕴含着微弱灵气的精血喷在身前的古琴虚影上!同时,双手十指以一种近乎自残的速度和力道,狠狠划过所有琴弦!
“破障!”
这不是素问的常规技能,更像是一种压榨生命本源、逆转功法、以摧毁自身部分经脉为代价的原游戏“主角”自带的毒蛊技能!刺耳到仿佛要撕裂灵魂的琴音轰然爆发!没有定向攻击,而是无差别的、纯粹的能量冲击波,呈环形以他为中心猛地炸开!
咔嚓!咔嚓嚓!
祭坛周围那暗红色的光壁,在这股源于生命本源的、混乱而决绝的冲击下,发出了不堪重负的碎裂声!那些狂暴的触手也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剧烈地颤抖起来,动作变得迟缓。
就是现在!
你眼中寒光爆射,将所有内力灌注于右手的短刃之上,刀身嗡鸣,泛起前所未有的炽烈光芒!【一梦千一】的终极杀招,带着你一往无前的决意,再次狠狠刺向祭坛中心那个符号!
这一次,没有剧烈的反震。
刀刃如同热刀切黄油般,悄无声息地没入了符号中心。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瞬。
紧接着——
“轰——!!!”
祭坛中心爆发出刺目的白光!所有的药人残骸在这白光中瞬间汽化!暗红光壁寸寸碎裂,化为漫天光点消散!强大的冲击波将你和刚刚施展完毒蛊术、已然力竭昏厥的楠厄一起掀飞了出去!
你重重摔在冰冷的、正常的地面上,喉咙一甜,呕出一口瘀血。浑身骨头像是散了架,但你还记得第一时间挣扎着爬起,扑向不远处的楠厄。
他倒在尘埃里,面无血色,气息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唇边、指尖都是血迹,左肋和小腿的伤口还在渗着黑血。那架古琴虚影早已消失。稻香信息素微弱得如同风中之烛,只剩下无尽的枯槁与衰败。
“楠厄!楠厄!”你颤抖着手去探他的鼻息,又慌慌张张地试图从自己背包里找出血药——碎梦通常不带高级治疗药。你的手抖得厉害,药瓶差点拿不稳。
就在你心急如焚时,突然一束光包裹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