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梵蒂话音落下的瞬间,殿内突然刮起一阵莫名的阴风,烛火猛地摇曳起来。
光晕忽明忽暗,将壁画上的苦难身影映照得如同活物般扭曲。
那些原本沉浸在悲泣中的朝圣者,哭声骤然停滞,一个个僵硬地抬起头。
双目圆睁,眼白翻起,脸上竟浮现出与壁画中妖魔鬼怪如出一辙的狰狞神色。
嘴角咧开诡异的弧度,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不好!”云强反应极快,瞬间拔剑出鞘,剑身嗡鸣着划破空气,眼神锐利如刀。
“这些人被邪祟附体了!”
话音未落,一名壮汉朝圣者猛地起身,嘶吼着扑向最近的小药仙。
那壮汉双目赤红,力气大得惊人,双手如同铁钳般抓来,指甲缝里还残留着泥土与血迹。
小药仙惊呼一声,慌忙躲闪,腰间的药篓摔在地上,草药散落一地,脸上满是惊慌失措。
肖屹潇身形一闪,挡在小药仙身前,掌风裹挟着内力拍出,正击在壮汉胸口。
“砰”的一声闷响,壮汉被震得后退数步,却丝毫不见痛楚,反而咧嘴怪笑起来。
笑声尖锐刺耳,全然不似人声:“众生皆苦,不如同归虚无!”
他嘶吼着,再次扑来,招式杂乱却带着一股疯狂的戾气。
“这些人气息不对,体内有一股阴邪之力在操控!”肖屹潇一边格挡,一边沉声说道。
目光扫过殿内,只见越来越多的朝圣者被邪祟控制,朝着众人围攻而来,眉头拧成疙瘩。
“他们本是无辜之人,尽量留手!”
白刃虽目不能视,却能清晰感知到空气中涌动的阴邪之气。
他双手合十,口中诵念起晦涩的经文,佛号声沉稳有力,如同金钟大吕,在殿内回荡。
随着经文响起,那些被附体的朝圣者动作微微一滞,眼中的赤红褪去些许。
但很快又被更深的戾气取代,显然普通经文难以奏效。
“这阴邪之力与壁画中的妖气同源,且怨念极深,普通经文难以驱散!”白刃眉头微蹙,声音带着一丝凝重,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众人正陷入苦战,却见梵蒂缓步走到壁画中央的观音像前。
她并未出手相助,只是抬起右手,指尖轻轻触碰观音像的莲台。
令人震惊的是,当她的指尖触及壁画的瞬间,观音像周身的金光突然暴涨。
原本柔和的光晕变得炽烈起来,如同烈日般耀眼,照亮了整个大殿。
“这是……”肖屹潇分心一瞥,眼中满是诧异,只见梵蒂的眼眸中竟浮现出与观音像相似的悲悯金光。
她的嘴唇微动,轻声诵念着一段无人能懂的咒语,声音清越,穿透了殿内的嘶吼与兵器碰撞声。
随着咒语响起,观音像四臂所持的法器竟开始流转出实质性的光芒:法轮转动,金光化作一道道利刃。
斩断了朝圣者身上缠绕的黑色雾气;莲花绽放,圣洁的花瓣飘落在地。
接触到花瓣的朝圣者浑身一颤,眼中的狰狞逐渐褪去。
杨柳枝轻拂,甘霖洒落,滋润着众人的心田,也驱散了空气中的阴邪之气。
净瓶倾斜,甘露汇聚成溪流,顺着壁画流淌,所过之处,那些描绘苦难的灰暗笔触竟开始变得柔和。
更令人震惊的是,梵蒂的左袖在金光中微微晃动,露出半截小臂。
上面竟有一个淡淡的莲花印记,与观音像手中的莲花一模一样!
“你到底是谁?”云强一边击退身边的朝圣者,一边忍不住问道,眼中满是探究与警惕。
梵蒂没有回头,只是继续诵念咒语,声音带着一丝悠远与沧桑:“我是谁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舍利塔的苦难,该结束了。”
她的话音落下,观音像突然发出一声低沉的轰鸣,一道巨大的金光从壁画中射出,笼罩了整个大殿。
那些被附体的朝圣者在金光中纷纷倒地,昏迷过去,身上的阴邪之气如同冰雪遇阳般消融殆尽。
阴风吹散,烛火恢复稳定,殿内重新恢复了宁静,只剩下众人粗重的呼吸声。
白刃停下诵经,蒙着白绫的双眼转向梵蒂,语气中带着一丝探究:“施主身上,有佛门至宝的气息。”
“你与这舍利塔,究竟有何渊源?”
梵蒂缓缓转过身,眼眸中的金光褪去,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只是小臂上的莲花印记已然消失不见。
她没有回答白刃的问题,只是看向肖屹潇,眼神中带着一丝审视与期许。
“第二层开始,藏着舍利塔的核心秘密,也是你此行的关键。”
“但那里的苦难,远非你想象,你,还要继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