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虞倩重复这个词,“和名单上的‘救赎’、‘解脱’是同一类词汇。”
突然,她的手机响了。接听后,她的表情变得严肃。
“老李说,名单上的第一个人,李建国,三年前已经死了。死亡日期正是名单上的2019年3月15日。”
“死因?”
“官方记录是心脏病突发,但家属一直怀疑是自杀,因为死者死前有严重抑郁症状。”
陈默和虞倩交换了一个眼神。名单上的第二个人赵芳呢?
十分钟后,查询结果出来了:赵芳,女,三十八岁,两年前从自家阳台坠亡,判定为自杀。死亡日期:2020年7月22日。
“第三个人,孙明,”张辰看着电脑屏幕,“去年一月服用过量安眠药死亡,自杀。”
每一个名单上的人,都在标注的日期死亡,而且都是自杀。
“这不是病人名单,”虞倩的声音低沉,“这是...死亡名单。或者说是...预定死亡名单。”
陈默感到一股寒意顺着脊背爬升。如果这份名单记录的是江海经手过的自杀病人,为什么他自己的名字会出现在最后?而且标注是“终结”?
“江海近期的病人都有谁?”他问王媛。
助理翻开预约记录:“昨天下午他见了三位病人。最后一位离开时是晚上七点半。”
“把这三个人的信息给我。”
名单很快整理出来:
1. 吴梦,女,28岁,设计师,咨询主题:职场焦虑
2. 刘志强,男,45岁,公司经理,咨询主题:婚姻危机
3. 陈小雨,女,19岁,大学生,咨询主题:学业压力
“联系他们,”陈默说,“特别是最后一位陈小雨,她离开后江海就独自在中心直到死亡。”
虞倩仔细检查江海的办公桌。抽屉里除了专业书籍和文具,还有一本精装的笔记本。她翻开扉页,上面是江海的字迹:
“每个灵魂都需要出口,但不是每个出口都通往光明。有时,通往黑暗的路径被伪装成救赎。我的罪在于,我知道这一点,却仍然指引他们前行。”
笔记本里记录的不是咨询记录,而是江海的个人反思。在最近的一篇中,他写道:
“陈小雨今天告诉我,她梦见自己从高楼上跳下,落地前却变成了鸟。她说那是解脱。我知道这种隐喻背后的危险,但我没有阻止她。我告诉她:‘有时候飞翔和坠落是同一种感觉。’我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我在成为什么?”
日期是三天前。
“江海在怀疑自己的专业判断,”虞倩说,“甚至怀疑自己是否在无意中引导病人走向极端。”
陈默接过笔记本,翻到最后一篇,日期是昨天:
“终结的时刻到了。名单已经完成,轮回即将闭合。最后一个名字必须是我,因为我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救赎之路必须以罪人的牺牲开始,也应以罪人的死亡结束。今晚,我将饮下自己调配的解药——或者毒药?对我来说,已经没有区别。”
“他预见到了自己的死亡,”虞倩说,“但这段话模棱两可。‘饮下自己调配的解药’——是指氰化物,还是指其他东西?”
技术人员在垃圾桶里找到了一张被撕碎的名片。拼凑后显示:“新生互助会,联系人:王牧,电话:138xxxxxxx”。
“新生...”陈默想起十字架上的刻字,“和这个有关吗?”
虞倩立即搜索“新生互助会”,但网上没有任何相关信息。电话拨打过去是空号。
“一个不存在的组织,”虞倩皱眉,“或者一个隐藏很深的组织。”
现场勘查基本结束时,陈默注意到书架顶层有一本书摆放得与其他书不太一致。他伸手取下,是一本旧版的《罪与罚》,书页已经泛黄。翻开封面,扉页上有一行赠言:
“给江海:认识罪恶是救赎的第一步。愿你能找到真正的出路。——王牧,2015年秋”
“王牧又出现了,”虞倩说,“六年前他就和江海有联系。”
书页间夹着一张照片,是两个男人的合影。年轻的江海和一个面容模糊的中年男人站在一所大学门前,背后是“心理学院”的牌子。照片背面写着:“与导师王牧博士,2010年”。
“王牧是江海的导师,”陈默说,“我们需要找到这个人。”
这时,林峰接到一个电话,脸色突然变得苍白。
“陈队,刚刚接到报案...名单上的第四个人,周文华,一个小时前在家中割腕自杀,现在在医院抢救。”
陈默猛地抬头:“什么?名单上下一个?”
“是的,周文华,名单日期是明天,但...”林峰看着电脑屏幕,“但他还活着,正在抢救。”
“名单上的日期不是死亡日期,”虞倩突然明白,“是预定日期!江海名单上的人,都在预定日期自杀或试图自杀!”
“但江海已经死了,”张辰说,“谁在继续执行这个名单?”
陈默抓起外套:“去医院!如果周文华能说话,他可能知道什么!”
市立医院急诊室外,周文华的妻子李红瘫坐在长椅上,眼睛红肿。看到警察,她猛地站起来:“你们一定要查清楚!文华不会自杀的!他昨天还说周末要带儿子去游乐园!”
“周太太,您丈夫最近有什么异常吗?”陈默问。
“他...他最近压力很大,工作不顺,去看过心理医生。”李红擦着眼泪,“但他说医生很好,给了他很大帮助。”
“哪位心理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