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林打量了他们一番，点点头：“行，有什么货？拿出来看看。”
黄毛使了个眼色，胖子从背包里掏出几个铜质水龙头和一段电线：“这些，能给多少？”
老林接过来仔细检查，又用磁铁试了试：“水龙头是黄铜的，电线里面是紫铜。今天黄铜四十二一公斤，紫铜五十六。”
他拿出秤称了重量：“一共三公斤半，算你们一百五十块。”
这个价格比黄毛预期的高了不少，他脸上的表情缓和了许多。
“成，就这个价。”黄毛爽快地说。
老林从钱包里掏出钱递给黄毛，然后看向陈凡：“你小子，还挺有门路。”
陈凡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碰巧遇到的。”
黄毛数完钱，满意地塞进口袋，对老林说：“老板，以后我们收到货都来找你，价格可得一直这么公道啊。”
“放心，我老林在这一片干了十几年，从不坑人。”老林拍着胸脯保证。
黄毛等人离开后，老林把陈凡拉到一边：“这几个不是什么善茬，你怎么认识的？”
陈凡把昨天的事简单说了一遍，省略了自己被威胁的部分。
老林听后，叹了口气：“你这孩子，看着文弱，胆子倒不小。”他拍了拍陈凡的肩膀，“不过处理得还不错，既没吃亏，还拉来了客户。”
陈凡苦笑着摇摇头：“我也是没办法。”
老林看着他眼下的黑眼圈，又看了看他背上的背包，突然问道：“你昨天说房租到期了，解决了吗？”
陈凡沉默了一下，轻轻摇头。
老林想了想，从钱包里掏出五百块钱：“这算预付你半个月的工资。我看你小子是块料，踏实肯干，还懂行。来帮我，管吃管住，一个月先给你三千，干得好再加。”
陈凡愣住了。一个月三千，还管吃管住？这对他来说简直是雪中送炭。
但他犹豫了。大学四年，父母省吃俭用供他读书，不就是希望他找个体面工作吗？要是他们知道儿子毕业后去收废品...
“爸，你就别为难人家了。”林晓雪不知什么时候出来了，手里端着个簸箕，“人家是大学生，将来要坐办公室的。”
这话听起来像是替陈凡解围，但语气里带着淡淡的失落。
陈凡看着面前的父女俩，又想起房东的短信，还有医院里等着手术的父亲。
体面？在生存面前，体面算什么？
他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林叔，谢谢您。我愿意来。”
老林高兴地拍了他一下：“好！今天就搬过来吧，后面有间空房，虽然简陋，但住人没问题。”
陈凡点点头，感觉心里的重担终于轻了一些。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房东打来的。
“小陈，你到底什么时候交房租？再不交我真要清房了！”
陈凡深吸一口气，平静地说：“王阿姨，我找到新住处了，今天就会搬走。欠您的房租，我下午给您送过去。”
挂掉电话，他看向老林：“林叔，我能不能现在预支点工资？我想把房租结了。”
老林二话不说，又数出七百块钱递给陈凡：“去吧，把事了了，安心过来。”
陈凡接过钱，感觉眼眶有些发热。他深深地鞠了一躬：“谢谢林叔！”
这一刻，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人生即将翻开全新的一页。
在垃圾堆里，他找到了新的起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