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生理反射。他正在尝试抓住那些在意识深处流动的“声音”。它们像鱼，像光，像破碎的诗歌。
——锁……孔……
——……钥匙……
——……打开……我……
最后一个声音格外清晰，带着某种古老的、近乎哀求的震颤。
陈诺猛地睁开眼。
营养液从舱门泄去，他咳嗽着坐起身，皮肤上的金光还未完全消退。苏清寒已经站在舱外，手里拿着监测平板，但她的目光落在他眼睛上。
“你听到了。”她说，不是疑问。
陈诺按着还在发疼的胸口，点了点头。“它在呼救。”他声音沙哑，“那个被关在环里的东西……它在呼救。”
苏清寒快速记录：“你能分辨情绪？”
“……痛苦。还有愤怒。非常、非常古老的愤怒。”陈诺抬起头，透过观察窗看向上方——尽管看不到，但每个人都知道那里有什么。“我们要放它出来？”
“我们要打开牢笼。”苏清寒纠正，“至于里面是受害者还是怪物，打开才知道。”
陈诺扶着舱壁站起身。肌肉还有些虚软，但骨骼深处涌动着陌生的力量——那些规则碎片正在融入他，改变他。他能感觉到自己与头顶那道环形阴影之间，扯起了一根无形的、颤动的线。
“需要我做什么？”
“在七十二小时内，学会控制你身上的‘钥匙’。”苏清寒调出一份训练协议，“我们会模拟锁孔的能量场，你需要让共鸣印记稳定对接。过程中可能……”
“会死。或者发疯。或者变成非人的东西。”陈诺接过话，语气平静，“说明书上写了。”
苏清寒看着他。这个年轻人眼里的某种东西变了——不再是纯粹的燃烧，而是一种更深沉的、近乎冷酷的决意。像冰层下的火焰。
“你可以拒绝。”她说，“我们可以尝试暴力破锁。”
陈诺摇了摇头。他走到观察窗前，抬手按在冰冷的玻璃上，仿佛能触摸到远方那道狰狞的环。
“李振华少将说，‘种子还在’。”他轻声说，“种子要发芽，总得先撑破压在上面的石头。”
他转身，眼里的金光一闪而逝。
“开始训练吧。七十二小时……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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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终焉之环”的阴影最深处，某个沉寂了数万年的意识，因那一丝微弱的共鸣颤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它感知到了钥匙的靠近。
感知到了……即将到来的释放。
环状结构内部，那些原本稳定流动的幽蓝能量，开始泛起不祥的、暗红色的涟漪。
仿佛沉睡的巨兽，在梦中闻到了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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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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