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父亲偶然所得,连孙天河都不完全清楚其具体价值,但绝对稀有。
这应该够分量作为“诚意”。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样子’……”
孙天河停顿了一下,声音变得冰冷而果决,“我们没有目标的‘模子’,但我们可以给他一个通用模子’,或者说,一个‘空白画布’。”
“空白?”
阿七不解。
“对,一个没有任何特征、年龄模糊、可以任由他发挥和改造的‘基础面部模型’。”
孙天河缓缓道,“我记得,你们在边境,处理一些‘特殊垃圾’时,有时候会用到一种方法。”
“用特殊药水浸泡,可以暂时‘抹去’尸体面部的明显个人特征,只保留最基础的骨骼轮廓和皮肤质感,就像还没画上五官的泥胚。”
阿七沉默了两秒,明白了:“少爷是说我们需要一具‘新鲜’的、并且愿意贡献出‘脸’的……”
“去找。在边境,找那些刚刚死亡、无人认领、或者本就是该死之人的尸体。”
“用我们的方法处理,确保在见到‘鬼手张’时,‘样子’是‘新鲜’且‘干净’的。”
孙天河的声音没有一丝波动,“记住,手脚干净,不要留下任何尾巴。这是下策,但目前,我们没有更好的选择。”
“是,少爷。我立刻安排。”
阿七的声音依旧平稳,仿佛只是接受了一个普通的指令。
通讯结束。
孙天河站在静室的黑暗中,只有仪表盘上微弱的光芒映亮他冷峻的侧脸。
为了得到那张面具,他不得不行此阴诡之事。
这让他心头蒙上一层阴影,但想到梅组织,想到未来的行动,这点阴影很快被更深的决心覆盖。
他没有时间愧疚或犹豫。
一小时后,一架小型私人飞机悄然从s市某个偏僻的机场起飞,划破夜空,朝着西南方向疾驰而去。
机舱内,孙天河闭目养神,阿七和另外两名精悍的手下默然肃立。
紫檀木盒子放在孙天河手边,而关于那个“空白样子”的任务,已经在遥远的边境暗网中开始执行。
哀山的夜,漆黑如墨,山风呼啸。
一场与时间、与诡异匠人的赛跑,已然开始。
孙天河知道,见到“鬼手”只是第一步,如何说服这个怪人,才是真正的考验。
但他别无选择。
这张面具,他势在必得。
.......
私人飞机在破晓前降落在滇南一个偏僻的军用备用机场,早已有改装过的越野车等候。
没有片刻耽搁,孙天河一行人换乘车辆,朝着哀牢山方向疾驰。
车窗外的景色从平坦的坝子迅速变为起伏的山丘,继而没入遮天蔽日的原始丛林边缘。
道路越发崎岖,最后一段甚至不能称之为路,只是隐约的车辙和徒步者踩出的小径。
阿七坐在副驾驶,手中拿着卫星定位设备和一张手绘的粗糙地图,不断修正方向。
后排,孙天河闭目养神,但紧绷的身体和偶尔睁开的锐利眼神显示他并未真正休息。
另一名手下负责驾驶,还有一人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距离“鸡鸣之前”的时限越来越近。
关于“样子”的任务,在孙天河抵达滇南前已经有了回音。
阿七通过加密频道低声汇报:“少爷,找到一具。”
“m北那边流窜过来的一伙d贩火并,死了几个,有个年轻的,面部轮廓比较适中,没有明显疤痕或特征,死亡时间不超过八小时。”
“我们的人已经接手,按您说的方法处理了,正在用特殊冷藏箱往约定地点送,应该能赶上。”
孙天河“嗯”了一声,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利用一具d贩的尸体,心理上的负担似乎轻了一些,但终究是踏过了某条线。
他不再去想,将注意力集中在即将到来的会面上。
越野车在无路可走的密林边缘停下。
四人下车,背起精简的装备包。
阿七在前开路,手持砍刀劈开藤蔓荆棘,动作迅捷而专业。
孙天河居中,另外两人断后。
哀山深处的空气潮湿闷热,弥漫着腐叶和泥土的气息,各种奇异虫鸣和远处隐约的兽吼交织,充满了原始的危险感。
按照地图和情报,那个彝族寨子位于一处相对平缓的山坳,但要到达寨子东头的老槐树,需要穿过一片更为幽深的谷地。
阿七提醒,根据之前试图接触的人反馈,“鬼手”在周围布设了不少古老的机关和陷阱,有些可能还淬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