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收工后，他又会去检查，把边缘的种子换到中间，让每个部位都能接触到适宜的温度。
第五天早上，柏羽解开布包时，眼睛亮了。
不少种子的胚部已经冒出小白芽，像细细的玉簪，顶着种皮往外钻。
他赶紧喷了点温水，心里松了口气：“有戏了！”
王师傅凑过来一看，笑着说：“还真发芽了！比直接播下去快多了。”
一周后，柏羽抱着布包来到晒谷场。
此时社员们正准备往地里运种子，看到他过来，都围了上来。
“咋样？发芽了吗？” 李建国率先发问，眼里满是期待。
柏羽点点头，慢慢解开粗布。
密密麻麻的白芽冒了出来，芽长均匀，最长的有半寸，根须像细绒毛似的缠绕在一起，轻轻一碰就能感受到韧性。
“我的娘哎！这芽出得也太好了！” 周大叔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捏起粒种子，白芽下面的根须已经扎得很稳，“这得有九成发芽率吧？”
柏羽拿出个小本子，数了数发芽的种子：“一共挑了五百粒，发芽的有四百六十粒，发芽率高达 92%！”
“神了！真是神了！” 李建国惊得直呼，拿起发芽的种子给社员们传看，“柏羽这法子太管用了！有了这芽种，今年玉米肯定能丰收！”
社员们纷纷赞叹，陈俊英拍着柏羽的肩膀：“行啊你，不仅会改犁具，还懂育种，真是个全才！”
柏羽笑着把种子重新包好：“这只是催芽，要是能建个简易育种棚，选种育种一起搞，明年的收成至少能增两成。”
他蹲下身，用树枝在地上画起草图，“就用队里的旧茅屋改造，土墙四周糊上塑料薄膜，里面用竹子搭架子，分层放种子催芽，冬天还能育秧苗。”
这正是他从资料里看到的土法育种棚 。
1970 年代农村没有温室，社员们常把存红薯的茅屋改成育种棚，利用地温和柴火加温，成本低还实用。
他指着草图：“这样育出来的种子，发芽率能稳定在 95% 以上，再选留优良单株做种，几年就能培育出适合咱们这儿的品种。”
李建国越听越兴奋，当即拍板：“我这就去公社汇报！要是能建育种棚，咱们队就能当试点！”
他知道公社正愁粮食增产的法子，柏羽这主意说不定能得到支持。
消息很快传到了公社。
三天后，公社书记张启明特意来知青点看望柏羽，还带来了农机站的李师傅。
“小王，你这催芽法子太及时了！” 张书记握着柏羽的手，笑得满脸通红，“全县都在搞粮食增产，你这育种棚的主意要是成了，咱们公社就能在全县露脸！”
李师傅蹲在地上查看发芽的种子，捏起粒种子仔细看了看：“这芽育得确实好，根须壮，芽头饱满，比咱们农机站培育的还强。”
他抬头对张书记说，“这育种棚可行，材料简单，社员们一看就懂，容易推广。”
张书记当即拍板：“公社给你拨款建育种棚！”
他指着知青点旁边的空地，“就建在这儿，队里出人帮忙，需要啥材料直接去公社领！”
他拍着柏羽的肩膀，眼里满是期待，“好好干，等秋收时要是增产了，我给你报县里的先进！”
柏羽心里暖暖的。
他看着远处的麦田，新改良的枣木犁正在地里翻耕，泥土的清香扑面而来。
社员们已经开始准备建棚的材料。
赵红兵去砍竹子，苏大叔找来了旧塑料薄膜，陈俊英则在清理空地。
柏羽蹲在地上画详细的施工图，阳光洒在纸上，勾勒出育种棚的轮廓。
他知道，这个小小的育种棚不仅能提高种子发芽率，更能在这片黄土地上播下科学种田的种子。
林晚秋站在知青点的门口，看着忙碌的人群，眼神复杂。
她已经接到了公社的通知，下周就要被送去县里的农场劳动改造。
看着柏羽被众人簇拥的身影，她心里五味杂陈。
她恨过柏羽毁了她的前程，可看着队里越来越好的光景，又忍不住有些羡慕。
夕阳西下时，育种棚的地基已经打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