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桓独眼瞪大:“可……可咱们哪来的人去挖河?”
“我去。”夏侯琢突然开口。
所有人都看向他。
少年脸色还有些苍白,可眼神坚定:“我带了二十个西北军旧部,都是跟着我爹打过仗的老兵,擅长土木工事。从城西密道出去,绕到老龙口,最多一个时辰就能挖开河岸。”
“可你走了,城头……”夏侯岚皱眉。
“姐,城头有你们。”夏侯琢咧嘴一笑,露出两颗虎牙,“再说了,我留在这儿,也就是多一个能拿刀的人。去挖河……说不定能救全城。”
李破盯着他看了很久,忽然从腰间解下那块苍狼信木,递过去:“拿着这个。如果遇到麻烦,就去老龙口往北三里处的‘龙王庙’——那里有咱们的人。”
夏侯琢接过信木,重重点头,转身就要走。
“等等。”李破又叫住他,从怀里掏出个小布袋,“这里面是火雷子,谢先生特制的。挖开河岸后,扔几颗进去,炸开的口子更大。”
夏侯琢接过布袋,塞进怀里,对众人一抱拳,大步冲下城头。
雨雪更急了。
而此刻,幽州城,赵府密室。
炭火已经换了第三盆,可赵元奎还是觉得冷。不是身子冷,是心里冷——他看着对面坐着的萧景琰,还有萧景琰身后那两个一直没说话的黑袍人,忽然有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
“王爷,”他斟酌着开口,“您方才说……要我们三家出兵八千。可眼下幽州城里,咱们三家的私兵加起来,满打满算也就六千。剩下的两千……”
“剩下的两千,本王出。”萧景琰打断他,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黑铁铸的,正面刻着“靖北”二字,背面是个狰狞的狼头,“这是本王麾下‘黑狼卫’的调兵令。黑狼卫还有两千人,藏在城外五十里的黑风寨。持此令,可调他们前来助阵。”
王崇山和孙延年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惊疑。
黑狼卫,那是萧景琰最精锐的亲卫,据说个个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擅长潜伏、刺杀、突袭。萧景琰兵败后,所有人都以为黑狼卫已经覆灭了,没想到……居然还藏着两千人?
“王爷好手段。”赵元奎干笑两声,“那……粮草军械呢?六千私兵加两千黑狼卫,八千人一日消耗的粮草可不是小数。还有箭矢、刀枪、甲胄……”
“粮草,三家各出一半。”萧景琰淡淡道,“至于军械……幽州府库里有的是。赵家主掌管幽州钱粮多年,不会连这点家底都拿不出来吧?”
赵元奎脸色一僵。
府库里的军械,这些年早就被三家暗中倒卖了大半,剩下的也都是些残次品。真要打仗……
“王爷,”孙延年忽然开口,“出兵可以,但咱们得先说好——打下漳州后,战利品怎么分?”
萧景琰眼中闪过一抹讥诮:“孙家主觉得该怎么分?”
“三家出兵出粮,自然要占大头。”孙延年竖起三根手指,“战利品,三家分七成,王爷分三成。另外,漳州城破后,城内府库、粮仓、还有那些富户的家产……”
“都归你们。”萧景琰说得干脆,“本王只要李破的人头,还有那块苍狼信木。”
三人对视一眼,都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