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逸风已下令。
不到一炷香,消息回来:杂役小屋空无一人,床铺未动,但灶台余温尚存,锅底有药渣,正是她昨日给兵部探子的那款“安神丸”残渣。
“他吃了。”尉迟逸风眯眼,“有人让他吃,还让他装病脱身。”
“不是装。”严冰雪冷笑,“是试。试这药有没有用,试我们会不会追。”
她转身取出三张密令纸,提笔疾书。
第一份写“子时行动,目标北岭”;第二份写“寅时换防,影梭门主道”;第三份只写“主上已入宫,速联内应”。
写完,她将三份密令分别封入不同铜管。
“风宝,铃铛里塞一份。”她将最短的那张交给风宝,“尉迟逸风,剑鞘夹层藏一份。第三份,放密道机关。”
尉迟逸风皱眉:“三份不同?”
“让想偷的人,不知道偷哪份。”她将最后一份铜管交给暗卫,“若有人动密道,立刻报我。”
风宝抖了抖羽毛,咕噜道:“那我掉个铃铛碎片,够不够大?”
“够。”她从桌上掰下一小块铃铛残片,沾了药油,塞进风宝爪心,“往影梭门常走的巷口扔。记住,要刚好能闻到味,又不能太显眼。”
风宝扑棱飞走。
尉迟逸风看着她收起药囊,忽然问:“若他们都不动呢?”
“那就逼他们动。”她从袖中取出一枚黑色小丸,比指甲盖还小,轻轻按进窗框缝隙,“这是‘引躁丸’,遇湿气会散味,闻久了会心慌手抖。谁先忍不住来查,谁就是最怕的人。”
尉迟逸风盯着那药丸,片刻,下令:“关六道偏门,只留主门。进出三重验身,暗卫调回内院,守书房、药房、密道口。所有传信,必须经我亲阅。”
命令传下,王府立刻收紧。
不到半日,各方动静接连传来。
影梭门据点连夜迁移,所有物资清空,连地砖都被撬走三块。
兵部侍郎府闭门谢客,连亲信幕僚都被拒之门外。
皇子府的灰衣小厮,第三次出城,直奔城外别院,再未回来。
严冰雪坐在书房,手指在桌面上划了三道。
“北岭、东巷、别院。”她抬头,“这三个地方,会先炸一个。”
尉迟逸风站在地图前,朱笔圈出三处:“那就让他们炸。我们只管守好这里。”
她起身,走到他身边,两人并肩而立,看着地图上密密麻麻的标记。
“你说,谁会先沉不住气?”她问。
尉迟逸风没答,只是将朱笔轻轻点在别院位置。
窗外,风声渐紧。
风宝蹲在檐角,爪心还攥着那片铃铛残片,忽然咕噜一声:“有人来了。”
严冰雪抬眼。
尉迟逸风的手,已按在剑柄上。
院门外,一道黑影缓缓靠近,脚步很轻,像是怕惊动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