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要转身开口质问,目光却猝不及防撞进了封千岁那双骤然变色的眼眸里。那不再是平日里灵动狡黠的黑色,而是像淬了鎏金的寒潭,深邃又妖异,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吸力,要将人的魂魄都勾进去。
上官煊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意识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瞬间陷入一片混沌,身体僵在原地,连眨眼的动作都慢了半拍。
“咳咳咳——!”
不过短短三秒钟,上官煊猛地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胸腔的震动像是一把锤子,狠狠敲碎了那股无形的禁锢。他晃了晃脑袋,眼神迅速清明过来,额角却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而封千岁这边,被强行挣脱了术法控制,顿时遭到了猛烈的反噬。她闷哼一声,一手死死捂住胸口,脚步踉跄着连连后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一股腥甜涌上喉咙,她硬生生咽了回去,眼底瞬间浮现出一抹冰冷刺骨的杀意。无形的威压以她为中心,如同潮水般向四周蔓延开来,周遭的空气都仿佛凝滞了几分。她死死盯着上官煊的背影,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这个人,留不得。
封千岁周身散逸的杀意如同实质的寒冰,瞬间充斥了整条走廊,连走廊上的灯都似被冻得凝滞了几分。沈长瑞,洛澄阳和护士们脸色煞白,纷纷屏住呼吸,只觉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脊椎往上爬,双腿竟有些不受控制地发颤。
这份杀意的矛头直指上官煊,他感受得尤为清晰。那杀意纯粹、凛冽,不带半分怨怼或算计,就只是简单直白的——想让他从这世上彻底消失。
上官煊眉头紧锁,心头满是困惑。他不过是与这丫头斗了几句嘴,怎么就惹得她动了杀心?这没来由的杀意,实在让他一头雾水。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沈长瑞陡然沉下声音,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警示:“封千岁!别忘了你母亲对你的嘱咐!”
这话如同惊雷,瞬间炸响在封千岁耳边。她浑身一震,那双淬满杀意的眸子微微晃动,外放的凛冽气息骤然收敛了大半。
她抬起舌尖,轻轻舔了舔有些干涩的红唇,眸底的戾气褪去几分,却仍残留着一丝不甘。她答应过母亲,会收敛心性,不可轻易动杀念……可眼前的上官煊,实在是个棘手的威胁。
封千岁指尖狠狠碾过腕间的玉镯,冰凉的玉质触感让她混沌的意识清醒了几分。她又用力咬了下舌尖,腥甜的滋味在口腔里弥漫开来,彻底压下了那股汹涌的杀意。
她抬眼,目光灼灼地盯住上官煊,像是要将他的模样刻进骨子里:“你……很特别。事不过三,这是第二次。再有一次,若是你还能从我的能力下挣脱,我便彻底放了你。”
话音落下,她半点犹豫都没有,裙摆一旋,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只留下一道决绝的背影,和走廊里尚未散尽的冰冷余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