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观世录

第279章 宿命如锁,欢宴终殇

阿斯加德的治世光辉,在奥丁独眼那永不消散的忧虑映衬下,继续流淌了无数个春秋。金宫的宴席似乎永无尽头,瓦尔哈拉的号角与战吼日夜不息,米德加德的人类王朝兴替如草木荣枯,信仰的香火却始终袅袅不绝,汇聚成笼罩九界的秩序之力。然而,那潜藏在盛世帷幕下的裂痕与暗涌,并未因时光流逝而弥合,反而在神族自身日益稳固的权威与不可避免的怠惰中,悄然扩张,等待着某个契机,将宿命的锁链骤然收紧。

这契机,首先降临在神族最为璀璨夺目、备受宠爱的光明之神——巴德尔身上。巴德尔,奥丁与芙莉嘉最钟爱的儿子,他的俊美与光辉,仿佛汇聚了阿斯加德所有的仁慈、智慧与喜悦。他的存在本身,就如同一首行走的赞美诗,所到之处,鲜花自发盛开,恶念悄然消融,连最暴躁的战士也会在他面前平息怒气。诸神疼爱他,视他为阿斯加德福泽与美好未来的象征;万物眷恋他,他的梦境甚至能安抚世界树偶尔的轻微震颤。

但正是这无瑕的光明,引来了最深沉的阴影。自巴德尔成年后,一种模糊却顽固的不安开始侵袭他的梦境。他梦见自己沉入冰冷黑暗的水底,梦见光芒从自己体内流失,梦见阿斯加德的欢笑被凄厉的恸哭取代。他将这些梦境隐晦地告知母亲芙莉嘉。爱子心切的神后闻之心惊肉跳,她决意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巴德尔,杜绝任何可能的伤害。

芙莉嘉发动了她作为神后所能调动的全部力量与智慧。她亲自走遍九界每一个角落,恳请一切存在——无论是翱翔天际的飞鸟、潜行地底的走兽、扎根土壤的草木、流淌的河川、燃烧的火焰、坚硬的岩石、冶炼的金属,乃至疾病、衰老、一切已知的武器与毒物——立下神圣誓言,绝不伤害巴德尔。万物慑于神后之威,或感于巴德尔之美好,纷纷应允。很快,九界几乎一切有形无形之物,皆已发誓。芙莉嘉回到金宫,欣慰地向诸神宣布:巴德尔已获不朽的庇护,再无任何事物能伤他分毫。

诸神欢欣,将此视为阿斯加德永恒福祉的吉兆。他们发明了一种新的游戏来庆祝:在神苑的广场上,请巴德尔站立中央,众神则轮流用弓箭、投矛、刀剑、甚至巨石、火焰、寒冰等一切能想到的方式掷向他。果然,所有攻击在触及巴德尔身前三尺时,便自行偏转、软化或消散,连他的衣角都无法扰动。巴德尔安然立于枪林箭雨、水火交织之中,笑容依旧灿烂,更添神圣。诸神大笑,将此视作绝妙的娱乐,日日嬉戏,乐此不疲。

然而,在这片近乎狂热的欢庆中,有几位神只始终沉默或游离。

奥丁端坐于希利德斯凯拉夫宝座,独眼凝视着被众神“围攻”却毫发无伤的爱子,心中没有半分喜悦,只有冰冷的、宿命将至的预感如毒蛇般缠绕。他看见的不是无敌的庇护,而是一个被高高举起、置于命运祭坛之上的完美祭品。芙莉嘉的做法,看似周全,实则犯了大忌——它挑战了宇宙间最基本的平衡法则:有生必有死,有光必有影,绝对的安全意味着绝对的脆弱。更重要的是,通过预言符文与世界树的低语,奥丁隐隐感知到,有一个微小的、被忽视的、却致命的“例外”,并未被芙莉嘉的誓言所涵盖。他试图追溯,但那例外被一层浓厚的、充满恶意与欢愉的迷雾所遮蔽,那迷雾的气息……让他想起被囚禁在偏殿中的那个身影。

托尔起初也参与游戏,掷出米约尔尼尔,神锤呼啸而去,却在巴德尔面前乖顺地绕开。但很快,粗豪的雷神感到一丝莫名的不安。这游戏看似热闹,却透着一股令他烦躁的虚浮与……不祥。他收起锤子,退到一旁,闷声饮酒,金红色的胡须烦躁地抖动。

而被囚禁于偏殿深处的洛基,虽无法亲临现场,却通过他无所不在的耳目知晓了一切。当他听说芙莉嘉令万物立誓保护巴德尔,以及众神以此为乐的游戏时,他那颗被仇恨与怨毒浸泡已久的心,骤然被一股冰冷而狂喜的恶意攫住。机会!一个千载难逢、足以给予奥丁和整个阿斯加德最沉重、最精准打击的机会!巴德尔,那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完美的光明之神,他的陨落,将比摧毁任何堡垒、杀死任何战神,都更能撕裂神族的心脏,践踏他们的骄傲,证明他们所谓“永恒福祉”的荒谬!

狂喜之后是极致的冷静。洛基开始运用他被囚禁中磨砺得愈发锋利的智慧。他知道芙莉嘉的誓言几乎囊括一切,但“几乎”就是关键。他必须找出那个“例外”,那个被神后遗忘的、微不足道却足以致命的存在。他回忆着芙莉嘉可能的行动轨迹,推演着九界万物的分类,结合自己渊博的知识,最终,将目光投向了阿斯加德神域边缘,一处连光明精灵都很少涉足的阴暗湿地——那里生长着一种名为槲寄生的柔弱植物。它过于年轻,过于不起眼,且其特性模糊,极有可能被芙莉嘉遗漏!

洛基按捺住激动,他需要验证,更需要一个执行计划的“手”。他无法离开囚所,必须借助外力。他再次动用了自己埋藏的秘密渠道,这次的目标,是一个对巴德尔隐隐怀有嫉妒之心的神只——霍德尔,巴德尔的孪生兄弟,盲眼之神。霍德尔沉静、内向,因目盲而常被忽视,虽无恶意,但长期身处巴德尔无边光辉的阴影下,内心难免有苦涩的褶皱。洛基捕捉到了这细微的情绪。

通过精心设计的、看似无意流露的信息与暗示,洛基让霍德尔“偶然”得知了众神欢闹的游戏,并流露出因目盲而无法参与的落寞。然后,他通过曲折的方式,将一株用魔法催生、变得坚硬如黑铁却又轻盈无比的槲寄生枝条,以及如何将其掷出的技巧,悄无声息地送到了霍德尔手中。附上的耳语充满了伪装的同情与鼓动:“看啊,连最弱小的生灵都能参与这盛会,向伟大的巴德尔致敬。盲眼的霍德尔,难道你就不想感受一下,亲手触碰那份‘无敌’的喜悦吗?这柔弱的枝条无害,却能让你的心意,被大家看见。”

盲目的霍德尔,在孤独与隐约的渴望驱使下,并未深究枝条的来源。他被引导至欢闹的广场,听着周围诸神兴奋的呼喊与巴德尔温和的笑声,握着那根冰凉坚硬的槲寄生枝条,犹豫着。

广场中央,巴德尔张开双臂,笑对诸神:“来吧,我的兄弟们!还有什么新奇玩意儿?今日阳光正好,正适合游戏!”

洛基的心神,通过某种隐秘的联系,紧紧缠绕在霍德尔手中的枝条上,充满了恶毒的期待。奥丁的独眼骤然从宝座上抬起,穿越空间,死死盯住霍德尔的方向,他感觉到了!那致命的、被遗漏的“例外”气息,以及其背后那浓得化不开的、属于洛基的阴谋味道!他想要出声喝止,想要动用神力阻止——

但,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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