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被安置在一个特制的柔软厚毯上,前爪上还绑着上次取血后柳长风给的绷带。
它看起来精神不错,面前摆着刚吃完还带着血丝的新鲜鹿腿骨和一大盆羊奶。
桑晚凝站在谢寒阙身侧,面容沉静,但微微蜷起的手指暴露了她的情绪。
柳长风净了手,神情是从未有过的严肃。
他面前的小几上,依次摆放着数个玉瓶玉罐,正中间是一个稍大的寒玉碗,里面盛着的正是混合了数种珍贵辅药、呈现出淡淡琥珀色的小白血液,药液表面似乎仍有微不可察的金芒流转。
“王爷,第一次用药,旨在试探您经脉对这灵血药引的接纳程度,过程或许有些许不适,请务必忍耐,并仔细告知我任何细微感觉。”柳长风拿起一根比头发丝粗不了多少的空心金针。
谢寒阙点了点头,闭上眼:“开始吧。”
柳长风深吸一口气,手腕稳如磐石,金针精准地刺入谢寒阙膝下某处穴位,极缓慢地捻动着推入。
随后,他用一根细长的玉勺,舀起一小勺琥珀色的药液,滴在金针尾部的凹槽处。
药液顺着中空的金针,一丝丝渗入穴位。
帐内静得能听见呼吸声。
片刻之后,谢寒阙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感觉到了什么?”柳长风立刻问。
“凉。”谢寒阙吐出一个字,“像是一缕冰线钻了进去。”
“然后是麻,细微的刺痛,沿着腿后侧向下,到了脚踝处似乎受阻。”他描述得极为清晰。
柳长风眼睛一亮:“凉是灵血本身的清冽药性,麻与刺痛是药力在冲击淤塞的经脉!受阻处正是您当年受损最重,王爷请忍耐,这是药力起效了!”
他手下不停,又依法在另外几处重要穴位下针引药。
渐渐的,谢寒阙光洁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脸色微微发白,但薄唇紧抿,一声不吭。
他放在扶手上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有些泛白。
桑晚凝看得心疼,可又因和谢寒阙的矛盾还没解决,她最终还是没上前,手中的帕子都被绞皱了。
朝朝也屏住了呼吸,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谢寒阙,又看看小白。
小白似乎感知到什么,抬起头,金瞳望向谢寒阙的方向,鼻子轻轻抽动了一下。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柳长风才将金针一一取出。
谢寒阙几乎虚脱般向后靠去,中衣后背已被汗水浸湿。
“王爷,感觉如何?”柳长风一边擦汗一边急问,他看似镇定,实则后背也汗湿了。
这法子是他从古医书残篇中推演而来,大胆至极,今日是第一次实践。
谢寒阙缓了片刻,才缓缓睁开眼,眼底竟有一丝极淡的,许久未见的亮光:“刺痛感已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些许温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