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清河酒楼早已打烊，门窗紧闭，只有门檐下两盏灯笼散发着昏黄的光晕。
宋江绕到酒楼侧面的小巷，那里有一扇不起眼的角门，通常是伙计和内部人员进出之所。
他记得那日隐约观察到的格局。
他深吸一口气，轻轻叩响了门环。
叩门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等了片刻，里面传来轻微的脚步声，门被拉开一条缝隙，一个睡眼惺忪的伙计探出头来：“谁啊？这么晚了……”
当他借着月光看清门外是宋江时，顿时愣住了：“宋……宋押司？”
“我找赵掌柜，有急事。”宋江压低声音，面色沉静，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
伙计显然认得他，也知道他与“东家”似乎关系不寻常，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门：“东家……可能歇下了，您稍等，容小的去通传一声……”
“不必了，我知道路。”宋江不等他多说，径直推开他，快步穿过狭窄的后院，朝着记忆中那栋独立的小楼走去。
那伙计不敢强拦，只得惴惴不安地跟在后面。
小楼二楼的一扇窗户还透着灯光。
宋江心跳如鼓，走到门前，再次叩响了房门。
里面沉默了片刻，随即传来一个慵懒而带着一丝警惕的女声：“谁？”
正是赵玉娇的声音。
“是我，宋江。”他沉声道。
里面又沉默了一下，随即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条缝。
赵玉娇出现在门后。
她显然已经准备歇息，只穿着一件素色的寝衣，外罩一件薄纱长衫，乌云般的长发披散下来，更衬得肌肤胜雪，面容在昏暗的光线下有种惊心动魄的美。
她看着门外的宋江，眼中先是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一种复杂的神情。
“宋押司？”她微微挑眉，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这般夜深人静，孤身闯入女子闺阁……可是又想尝尝我那‘琼酥酿’的后劲了？”
话语依旧是那般大胆直接的挑逗。
宋江却没有心情与她调笑。
他目光锐利地盯着她，声音低沉而压抑：“进去说。”
他不等她回应，便强硬地推门而入，反手将房门关上，将那个不知所措的伙计隔在了门外。
房间内布置雅致，熏香袅袅，与那日酒楼的雅间风格类似，却更多了几分女子的柔媚气息。
赵玉娇对于他的强硬闯入似乎并不恼怒，反而好整以暇地走到桌边，自顾自地倒了杯水，斜睨着他：“宋押司今夜火气似乎很大？可是公务不顺心？”
宋江转过身，直面着她，不再迂回，从怀中直接掏出了那个深褐色的皮囊，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
“这是从你那名心腹手下，赤发鬼刘唐身上掉落的！”他的目光紧紧锁住她的眼睛，不放过她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赵掌柜……或者，我该叫你——玉蛟龙？”
赵玉娇倒水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她缓缓放下水壶，目光落在那个皮囊上，眼神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细微的波动，但随即，那波动便被一种更加浓烈近乎狂野的笑意所取代。
她没有否认，没有惊慌，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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