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激动,集中精神。他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随身空间的景象,然后意念一动,右手缓缓抬起,对准手中的晶体管收音机,再慢慢移向旁边的大箱子。瞬间,一股清凉的气流从虚空之中传来,顺着他的手臂蔓延开来,如同山间的清泉流过肌肤,带着丝丝凉意,驱散了周身的燥热和疲惫。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手中的晶体管收音机突然变得轻飘飘的,然后凭空消失,仿佛被无形的黑洞吞噬。与此同时,他的脑海中浮现出空间里的画面:那台黑色的晶体管收音机安静地躺在空间的一角,表面没有沾染丝毫灰尘,依旧保持着刚拿在手里的样子。江奔宇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他知道,收取成功了。
这个随身空间就像一个隐秘的智能仓库,内部时间仿佛静止一般,任何物品放进去都不会氧化、变质,而且会按照他的意念自动分类摆放。空间里之前还存放着他上次任务剩下的一些药品和工具,此刻新收取的收音机被自动隔离开来,避免了相互碰撞损坏。
他加快了动作,开始沿着货架一排排推进。手电筒的光柱在黑暗中扫过,照亮了一个又一个箱子,他不需要打开每一个箱子,只需要通过箱子上印着的信息,就能猜出里面装的是什么宝贝,这让他目不暇接,心中的惊喜不断攀升。
除了晶体管收音机,还有日本产的卡式录音机。这种录音机比晶体管收音机更大一些,机身是深棕色的木质外壳,带着淡淡的檀香,摸起来温润顺滑。箱子里还附带了几盘录音带,录音带的包装上印着当时香港和日本当红歌星的头像,有许冠杰、邓丽君,还有山口百惠,封面设计精美,色彩鲜艳。江奔宇拿起一台录音机,按下播放键,虽然没有装磁带,但依旧能听到轻微的“滋滋”声,音质听起来格外清晰。
电子表更是琳琅满目,摆满了整整两排货架。有数字显示的,黑色的表盘上是红色的数码管,按下按钮就能显示时间;有指针式的,表盘是白色的,指针和数字是黑色的,清晰易读;还有一些高档款式,表盘上镶嵌着小小的水钻,在手电筒的光线下闪烁着细碎的光芒,如同夜空中的星星。表带的材质也各不相同,有金属的、塑料的,还有皮革的,颜色有黑色、银色、金色,款式多样,满足不同人的喜好。
还有当时最先进的电子计算器,带着黑色的按键,白色的机身,能进行复杂的加减乘除运算,甚至还能计算平方、立方。这在当时的内地,只有科研单位和大型企业才可能拥有,普通人和小型工厂想都不敢想。江奔宇拿起一台计算器,按下几个数字,屏幕上立刻显示出结果,反应迅速,精准无误。他能想象到,这些计算器如果运到内地,将会给科研工作和生产带来多大的便利。
江奔宇的动作精准而高效,他每拿起一件物品,都能清晰地感受到它的质感——电子表的冰凉、录音机的厚重、计算器的光滑。他意念一动,这些物品便源源不断地涌入随身空间。他能“看到”空间里的景象:晶体管收音机堆成了一座小山,整齐地排列在空间的左侧;卡式录音机被放在中间区域,录音带则整齐地摆放在旁边的虚拟隔板上;电子表和计算器被归置在空间的右侧,形成一片五彩斑斓的“物资海洋”。
空间里的清凉感不断传来,缓解了他身上的燥热,让他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但他不敢有丝毫懈怠。每收完一箱,他都会用手电筒仔细检查一遍货架,确保没有遗漏,同时还要注意脚下的路,避免被散落的纸箱绊倒。
往里走,货架上的箱子变得更小更精致,上面印着“进口日用品”的字样。1977年的香港,作为国际化大都市,进口日用品深受市民追捧,而这些东西,在物资匮乏的内地,更是稀缺品,有些甚至是闻所未闻的。
江奔宇打开一个箱子,里面是色彩鲜艳的尼龙布料。有大红色、天蓝色、鹅黄色、翠绿色,各种颜色应有尽有,摸起来光滑柔软,手感极佳,而且不易起皱,是制作衬衫和裙子的绝佳材料。他拿起一块大红色的尼龙布,在手电筒的光线下,布料泛着淡淡的光泽,鲜艳而不刺眼。他想起内地的女性,大多穿着灰色、蓝色的工装,若是能穿上用这种尼龙布制作的裙子,一定会成为街头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旁边的箱子里装着包装精美的香皂,每一块香皂都被透明的塑料纸包裹着,上面印着英文标识和花纹。打开塑料纸,一股淡淡的玫瑰香味扑面而来,清新淡雅,不似内地的胰子那般刺鼻。这种香皂泡沫丰富,清洁力强,而且洗完后皮肤会变得光滑细腻,比胰子好用得多。
还有来自法国的香水,装在精致的玻璃瓶里,瓶盖是水晶造型,晶莹剔透,折射着手电筒的光线。打开瓶盖,浓郁而醇厚的香气在仓库里弥漫开来,带着花香和果香的混合气息,清新而不甜腻,让江奔宇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这是他第一次闻到如此好闻的味道。他小心翼翼地将香水放回箱子里,意念一动,整箱香水便消失在原地,进入了随身空间。
此外,还有进口的奶粉、水果罐头、肉罐头、巧克力,以及印着英文标识的饼干。奶粉装在铁皮罐里,上面印着“高钙”“脱脂”的字样,粉质细腻,营养丰富;水果罐头有橘子、桃子、菠萝等口味,果肉饱满,糖水清澈;肉罐头则是午餐肉和红烧肉,打开就能食用,方便快捷;巧克力是黑色的,包装上印着金色的花纹,看起来格外高档,放在嘴里轻轻一咬,浓郁的可可味在舌尖化开,甜中带苦,口感醇厚;饼干则是苏打饼干和夹心饼干,酥脆可口,是内地孩子梦寐以求的零食。
江奔宇小心翼翼地收取着这些日用品,指尖触碰到尼龙布料时,能感受到它独特的纹理;拿起香皂时,能闻到那淡淡的玫瑰香味;看到巧克力时,他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唯一一次吃巧克力还是父亲从香港带回来的,那味道让他铭记至今。他收取物品的动作更加迅速,意念也更加集中,空间里的物品越堆越高,仿佛一座小山在不断攀升。
就在他收取到仓库中间区域时,突然听到值班室传来换班守卫的说话声,声音不算太大,但在寂静的仓库里却格外清晰。紧接着,脚步声响起,朝着仓库方向走来,“咚咚咚”的脚步声踩在水泥地上,越来越近,如同敲在江奔宇的心上。
江奔宇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瞳孔骤然收缩,他立刻关掉手电筒,仓库再次陷入一片漆黑。他屏住呼吸,身体迅速下蹲,躲到旁边一个高大的货架后面,后背紧紧贴着冰冷的铁皮货架,感受着铁皮传来的凉意和自己剧烈的心跳。他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咚”地响个不停,震得他耳膜发疼,手心全是汗水,浸湿了工装的袖口。
脚步声越来越近,夹杂着几句含糊的粤语抱怨,江奔宇虽然听不懂粤语,但能从语气中听出他们的不满,大概是在吐槽夜班的辛苦,抱怨工资太低。他能想象到守卫的样子,可能是两个穿着保安制服的中年男人,脸上带着疲惫和不耐烦。
脚步声在仓库门口停顿了一下,江奔宇甚至能闻到守卫身上,风吹进来的烟草味和汗味,两种味道混合在一起,格外刺鼻。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带来一阵尖锐的疼痛,这疼痛让他保持着清醒。他心里默默祈祷:别进来,千万别进来。如果守卫推门进来检查,他虽然有把握将他们制服,但难免会发出声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到时候任务就可能失败。
几秒钟仿佛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江奔宇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贴身的衬衫粘在皮肤上,冰凉刺骨。他能听到守卫在门口低声交谈了几句,然后其中一个人似乎咳嗽了一声,接着便传来了吐唾沫的声音。又过了几秒,脚步声渐渐远去,朝着值班室的方向走去,随后便听到值班室的门“吱呀”一声关上,里面的收音机声音再次清晰起来。
江奔宇松了一口气,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后背的肌肉瞬间放松下来,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他等了几分钟,确认守卫不会再回来,才缓缓从货架后面走出来,重新打开手电筒,光柱在黑暗中扫了一圈,确认没有异常后,才继续未完成的“收割”。
此时,仓库里的温度似乎更低了一些,大概是深夜的缘故,湿热的空气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凉意。灰尘在光柱中飞舞,形成一道道细小的光束,如同一条条银色的丝带,在黑暗中舞动。江奔宇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淌,滴落在地上,瞬间被干燥的地面吸收,留下一个个深色的印记。
他的胳膊有些酸痛,反复的弯腰、抬手让他的肌肉感到疲惫,肩膀也有些僵硬,但他不敢停下来——时间不等人,他必须在天亮前撤离香港,否则等到天亮后,过关的人增多,检查也会更加严格,到时候带着这么多物资过关,风险会大大增加。
他继续收取着货架上的物品,动作比之前更快了一些,但依旧保持着谨慎,避免发出任何声响。当最后一箱进口饼干消失在空间里时,他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掏出怀表看了眼时间——凌晨一点十分,比预计时间提前了二十分钟。
他用手电筒仔细检查了一遍仓库,从门口到最里面的货架,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整个仓库已经空空如也,只剩下几个散落的空纸箱和一些包装碎屑,那些原本堆满物资的铁货架,也被他一一收取到了随身空间之中。他之所以收取货架,一是为了不留下任何痕迹,二是因为这些铁质货架质量很好,可以运回内地,用于工厂或者仓库的建设,也算物尽其用。
他走到仓库门口,再次侧耳听了听值班室的动静,里面传来了守卫打盹的呼噜声,声音响亮而均匀,显然已经放松了警惕,进入了梦乡。江奔宇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看来这些守卫也确实是疲惫不堪了。
他没有停留,从帆布挎包里掏出一块干净的毛巾,仔细擦拭着仓库门的把手和锁孔,擦掉了自己可能留下的指纹。然后,他轻轻推开门,闪身出去,反手将仓库门关上,拿起铜锁,小心翼翼地扣在门扣上,将钥匙插进锁孔,轻轻转动,“咔哒”一声,门锁再次锁好,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看不出丝毫被人动过的痕迹。
做完这一切,他像进来时一样,弯腰弓背,悄无声息地融入夜色之中。离开工业区后,他没有按原路返回,而是绕了几条狭窄的小巷。这些小巷错综复杂,如同迷宫一般,是他提前踩点时找到的安全路线。小巷里没有路灯,只有偶尔从居民窗户里透出的微弱灯光,照亮了脚下的路。
巷子里很安静,只有他的脚步声和偶尔传来的狗吠声。他时不时地回头张望,确认没有人跟踪。途中,他遇到了一个起早摆摊的小贩,推着一辆三轮车,车上装满了蔬菜,正慢悠悠地朝着菜市场的方向走去。江奔宇侧身让过小贩,目光警惕地打量着他,直到小贩走远,才继续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