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柳莲儿买通丫鬟,想偷换汤药!
厨房的风波彻底平息,伙食大为改善,下人们干劲十足,侯府内宅难得地过了一段平静日子。沈氏趁着这机会,将府中各项事务重新理顺,威望日增。因前些时日劳心劳力,加上天气乍暖还寒,她偶感风寒,有些咳嗽。老夫人心疼儿媳,特意请了相熟的老太医来诊脉,开了几剂温和的补身汤药,嘱咐好生静养。
这日午后,沈氏刚喝了药,正倚在暖阁的榻上小憩。柳念薇被奶娘抱在隔壁耳房,哄着睡着了。屋里静悄悄的,只听得见炭火偶尔的“噼啪”声和沈氏略显沉重的呼吸声。
大丫鬟锦书轻手轻脚地走进来,见夫人睡着,便拿起一件薄毯想给她盖上。就在这时,窗外隐约传来一阵极轻微的啜泣声,断断续续,听着好不可怜。
锦书皱了皱眉,怕吵醒夫人,便悄悄走到窗边,透过窗纱缝隙往外瞧。只见院子角落的梅树下,二小姐柳莲儿正拉着夫人院里一个负责煎药的小丫鬟春草的手,低声说着什么。柳莲儿眼睛红肿,脸上还挂着泪痕,身上穿着半旧的藕荷色襦裙,在料峭春风里显得单薄又可怜。春草则是一脸为难,低着头,不停绞着衣角。
“春草姐姐,”柳莲儿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哽咽道,“我知道我娘做了天大的错事,我不敢求母亲原谅……可我这几日,夜里总是梦见我娘……她,她在那边过得不好,跟我说冷,说饿……我这心里,就跟刀绞似的……”说着,又呜咽起来。
春草是个心软的老实丫头,见柳莲儿哭得这般伤心,不由得也红了眼眶,低声道:“二小姐,您别太难过了……小心伤了身子……”
“我如何能不难过?”柳莲儿抬起泪眼,楚楚可怜地看着春草,“春草姐姐,我如今在这府里,也就只能跟你说说心里话了。我知道,母亲病了,都是为我们这些小辈操心劳累的……我心里愧疚得紧,只想为母亲做点什么,尽尽孝心……”
她说着,从袖子里摸出一个用帕子包着的小物件,迅速塞到春草手里,压低了声音:“这是我娘……是我以前攒下的一点私房,打的一对小小的银丁香耳钉,不值什么钱,是我的一点心意……求姐姐帮我个忙,下次给母亲煎药的时候,悄悄把这包‘冰糖’放进去,就说……就说是我祈求菩萨保佑母亲早日康复,的一点孝心……让药甜一些,母亲喝起来也顺口些……”
春草捏着那对沉甸甸、明显不止“一点心意”的银丁香,又看着帕子里那一小包白色晶体,吓得手一抖,连忙推拒:“二小姐!这可使不得!夫人的药方是太医定的,怎么能乱加东西!这……这不合规矩!”
“好姐姐,你怕什么?”柳莲儿紧紧攥住她的手,不让东西退回,眼泪掉得更凶了,“这只是冰糖而已,又不是毒药!我只是想让母亲的药甜一点,让她知道,莲儿心里是惦记着她的……难道我连这点孝心都不能尽吗?春草姐姐,你就帮帮我吧,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不会连累你的……”她哀求得情真意切,仿佛春草不答应,就是铁石心肠。
春草到底年纪小,脸皮薄,被柳莲儿哭求着,又捏着那对诱人的银丁香,心里天人交战,一时僵在了那里。
就在此时,隔壁耳房里,本该睡着的柳念薇,小耳朵突然动了动,猛地睁开了眼睛。她刚才睡得迷迷糊糊,却被窗外那刻意压低的、带着假哭的熟悉嗓音给膈应醒了。
【呸!又是柳莲儿这朵黑心白莲花!】柳念薇心里一阵恶心,【装什么可怜!还梦见她娘冷啊饿啊,她娘在杂役院有吃有喝(虽然是粗茶淡饭),除了没自由,比好多下人过得都踏实!分明是看娘亲病了,又想作妖!】
她的小鼻子用力嗅了嗅空气中极淡的、从窗外飘来的气味。柳莲儿身上除了寻常的脂粉味,还有一股极淡的、若有若无的古怪甜腥气,而那包所谓的“冰糖”,更是散发着一股刺鼻的、绝非食物的酸涩味道!
【好家伙!还敢下毒?!】柳念薇瞬间炸毛了,【那根本不是什么冰糖!是明矾磨成的粉!味道发涩,放在药里少量就能让人呕吐腹泻,加重病情!放多了甚至会损伤肠胃!柳莲儿这是想慢慢害死娘亲啊!其心可诛!】
她再也躺不住了,小短腿一蹬, “哇” 地一声大哭起来,哭声又响又急,瞬间划破了午后的宁静。
奶娘吓了一跳,连忙抱起来哄:“哦哦,小姐不哭,小姐不哭,是不是尿布湿了?”
暖阁里浅眠的沈氏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哭声惊醒,蹙眉问道:“怎么了?念薇怎么哭得这么厉害?”
锦书也顾不得窗外那两人了,连忙转身进屋回道:“夫人,像是大小姐醒了,哭得厉害。”
沈氏心疼女儿,撑起身子:“快抱过来我看看。”
奶娘赶紧把哭得小脸通红的柳念薇抱进暖阁。柳念薇一进娘亲怀里,哭声小了些,却依旧抽噎着,小手指着窗户的方向,嘴里“啊啊”地叫着,显得十分焦急不安。
【娘亲!娘亲!窗外有坏人!柳莲儿要往你药里下毒!是明矾!不是冰糖!春草姐姐要被骗了!】她心里急得不行,恨不得能开口说话。
沈氏见女儿这般模样,心里一沉。念薇从不是无故哭闹的孩子,这般指着窗户,定是听到了什么。她立刻看向锦书,沉声问:“刚才外面是什么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