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图嗤笑一声，目光扫过沈清言，带着淫邪和威胁：“苏鹿妹妹，听说你最近总喜欢往外跑？还拿着个破电话瞎摆弄？女孩子家，还是安分点好，外面……危险。”
他身后的一个汉子狞笑着上前一步，眼神像刀子一样刮过苏和和沈清言。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道尔吉老人骑着马，带着七八个手持套马杆、马棒的精壮牧民赶到了！他们将巴图三人隐隐围在中间。
“巴图！”道尔吉的声音苍老却充满威严，“带着你的人，滚出苏和家的草场！”
巴图脸色一变，显然没料到会突然冒出这么多人。他色厉内荏地指着道尔吉：“老东西，少管闲事！这草原还不是你们说了算！”
“草原是长生天赐给所有牧人的！”哈斯洪亮的声音从另一个方向响起，他骑着高头大马，身后也跟着五六个人，形成了合围之势，“不是你们这些祸害说了算！”
聚集过来的牧民越来越多，虽然大多沉默，但那一双双眼睛里燃烧的怒火，让巴图和他带来的两个同伙感到了压力。
巴图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他恶狠狠地瞪了沈清言一眼，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最终撂下一句：“你们等着！”便带着人，灰溜溜地骑上摩托车，在牧民们无声的注视下，狼狈离去。
短暂的胜利并没有带来喜悦，气氛反而更加凝重。
“他们急了。”道尔吉看着巴图消失的方向，沉声道，“朝鲁的事，他们知道瞒不住了。接下来，他们要么跑，要么……会狗急跳墙。”
沈清言走上前，对道尔吉和聚集的牧民们说：“各位叔叔伯伯，我们不能等他们动手。证据在我们手里，我们要抢在他们前面，把证据送出去！”
“怎么送？”有人问道，“去镇上报案？嘎查达那边……”
“不能靠嘎查达。”哈斯斩钉截铁。
沈清言举起卫星电话：“用这个。虽然很难直接发出去，但我们可以试着联系外面的人，记者，或者……更高一级的公安。”
这个提议让众人面面相觑。对于大多数一辈子生活在草原深处的牧民来说，外面的世界遥远而陌生，通过一个电话联系“大人物”，听起来有些天方夜谭。
“我知道一个号码。”一个一直沉默的中年牧民忽然开口，他是朝鲁的邻居，“朝鲁上次去旗里（县里）卖皮子，好像记过一个森林公安的电话，说要是看到不对劲就打电话……他笔记本里可能还有。”
希望之火再次燃起！
苏和立刻动身，前往朝鲁家寻找那个可能存在的号码。沈清言则开始在心中草拟要说的话，如何用最简洁的语言，说明情况，引起重视。
夜幕再次降临，草原的夜晚不再宁静。牧民们没有散去，而是自发地聚集在苏和家毡房周围，点起了篝火，如同古时守卫家园的战士。他们沉默地坐着，磨着刀，检查着套马索，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悲壮而坚定的气息。
沈清言坐在篝火旁，看着跳动的火焰映照在一张张饱经风霜、此刻却写满决绝的脸上。属于苏鹿的那部分意识，被这集体迸发出的力量深深震撼着，温暖着。
她知道，最关键的战役，即将打响。不是用刀枪，而是用信息和决心，去叩响正义之门。
远方的黑暗中，似乎有更多的车灯在游弋，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鬣狗。
风暴眼的中心，短暂的平静下，是最终对决前，最后的蓄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