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名脾气火爆的参将拍案而起。
“小事?”沈砚抬眸,眼神骤然转冷,
“突厥陈兵十万,前线将士枕戈待旦,后方却有人中饱私囊,动摇军心!这是小事?”
他猛地站起身,虽不及武将魁梧,但那瞬间爆发的气势竟压得帐内一静。
“来人!”沈砚厉声道,
“将赵勇拿下!革去军职,杖责八十,所克扣粮草,十倍从其家产中罚没,充作军资!”
帐外他的护卫应声而入,直接就要拿人。
“你敢!”萧擎勃然大怒,
“这是我镇北军!还轮不到你一个黄口小儿来处置我的将领!”
沈砚转身,直面萧擎,毫无惧色:
“王爷!本官手持陛下圣旨与殿下令牌,代天巡狩,督管北疆一切军务!莫说一个克扣军饷的偏将,便是,”他目光锐利地扫过萧擎,
“王爷您御下不严,本官亦有权限问责!”
“你!”萧擎气得浑身发抖,手按上了剑柄。
帐内气氛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最终,萧擎死死盯着沈砚,看着他那双平静却不容置疑的眼睛,想起京城传来的关于此人的狠辣手段和长公主毫不掩饰的宠信,硬生生压下了怒火。
为了一个赵勇,与钦差彻底撕破脸,不值。
他重重哼了一声,甩手坐回主位,不再言语。
赵勇面如死灰,被如狼似虎的护卫拖了出去,很快,帐外便传来沉闷的杖责声和凄厉的惨叫。
帐内众将领面面相觑,再看沈砚时,眼神已然不同。
少了轻视,多了忌惮。
是夜,沈砚所住院落。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潜入,直扑主卧。
然而,他刚靠近床榻,脖颈便是一凉。
不知何时,两名如同鬼魅的玄甲侍卫已一左一右制住了他。
沈砚披衣起身,点燃烛火,看着地上被卸了下巴、眼神惊恐的刺客,语气淡漠:“是王爷派你的,还是军中间僚的惯例?”
刺客咬紧牙关,不肯说。
沈砚笑了笑,那笑容在跳动的烛光下显得有些诡异。
“无妨。回去告诉你背后的人。”
他蹲下身,用冰凉的指尖拍了拍刺客的脸颊,声音轻柔,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本官这条命,是长公主殿下的。谁想拿,先掂量掂量,自己的九族,够不够殿下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