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对了。” 沈砚攥紧手里的麦种,“北瀚麦种软,说明根系浅,耐旱性差,要是真旱起来,肯定先枯死。秦峥的人只说早熟高产,却没说这麦种的缺点,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三人正说着,身后传来一阵拐杖敲地的 “笃笃” 声。老族长拄着那根刻着 “农” 字的枣木杖走过来,脸色沉得像天边的乌云,他看了眼地上的北瀚麦种,重重叹了口气:“沈先生,你没说错,这北瀚麦种,是个坑啊!”
“老族长,您知道什么?” 沈砚赶紧问。
老族长往田埂上一坐,拐杖戳着地面:“几十年前,北瀚也送过‘高产粮种’来,跟现在这个一样,又大又饱满,百姓也抢着种。结果到了秋收,麦秆全倒了,麦粒是空的,还把咱们本土麦种的土地都染了病,好几年种不出好麦!” 他指着远处的后山,“那时候死了多少人,都是饿的!我爹就是那时候,为了找野菜,摔下崖没的!”
阿竹听得眼睛都红了,赵虎更是气得攥紧了拳头:“秦峥这狗东西,居然敢拿百姓的命开玩笑!”
“现在说这些没用,得让百姓知道真相。” 沈砚站起身,拍了拍老族长的肩,“您先去跟相熟的农户说,别着急种北瀚麦种,我和阿竹去试验田,把北瀚麦种和黑皮麦种种在一起,看看长势,有了对比,百姓才会信。”
老族长点点头,拄着拐杖慢慢走了。沈砚刚要带阿竹去试验田,春丫突然从人群里跑出来,小脸煞白,拉着沈砚的衣角:“沈先生!我刚才在摊子后面,看见王队正跟一个穿北瀚兽皮的人说话,还递了个纸条,那人看您的眼神,凶得很!”
沈砚心里一凛 —— 果然,秦峥和北瀚早就勾结好了!他摸了摸腰间的铜算筹,又看了眼晒谷场方向,百姓们已经开始翻地,准备种北瀚麦种,尘土飞扬里,藏着看不见的危机。
“赵虎,你去盯着王队正,看他去哪,跟谁接触。” 沈砚快速安排,“阿竹,你跟我去试验田,尽快种出对比苗。春丫,你去跟流民少女们说,帮忙留意北瀚人的动向,有情况立刻报信。”
三人立刻分头行动。沈砚和阿竹往试验田走,风里的麦香似乎都变得刺鼻,他攥紧手里的北瀚麦种,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 这一次,绝不能让几十年前的粮灾重演,绝不能让秦峥和北瀚的阴谋得逞。
试验田的土已经翻好了,阿竹蹲下来,小心翼翼地把北瀚麦种和黑皮麦种分别种在两块地里,沈砚则在旁边插上牌,标注着 “北瀚种” 和 “本土种”。阳光渐渐西斜,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远处传来百姓们欢快的谈笑声,他们还在期待着北瀚麦种的高产,却不知道,一场关乎生死的粮战,已经悄悄拉开了序幕。
沈砚望着两块刚种好的麦田,心里默念:祖父,您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我们,守住云溪镇的麦,守住百姓的饭碗。他不知道的是,此时的秦峥,正在粮站里看着密信,信上是北瀚首领巴图的字迹:“粮种已撒,按计划行事,秋收后,北境归我,南境归你。” 秦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把密信扔进火盆,火焰吞噬着信纸,也吞噬着北境百姓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