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对话清晰地传入历勿卷耳中，印证了他的观察。他不动声色，目光投向兑换柜台。只见一名弟子刚兑换完丹药，打开玉瓶检查后，忍不住对柜台后的丹阁弟子道：“这位师兄，这瓶‘益气散’的成色，似乎比上月差了些，药力怕是……”
那丹阁弟子眼皮都没抬，不耐烦地挥挥手：“爱要不要！就这成色，还是几位师兄拼着累趴下才炼出来的！嫌差？有本事自己去炼，或者等下一批，不过下一批什么时候有，能不能轮到你可不好说！”
质问的弟子顿时语塞，脸上青红交加，最终还是悻悻地收起玉瓶，低头快步离开。
历勿卷心中暗叹。这就是恶性循环：高层追求产出（kpi），底层疲于奔命，导致质量下降，浪费增加，实际有效产出反而降低，进而迫使高层施加更大压力……最终，所有人都被困在这个系统里，身心俱疲，却看不到出路。
就在他思索间，队伍前方忽然传来一阵更大的骚动。只听内间区域传来“嘭”的一声巨响，紧接着是一个如同火山爆发般的怒吼：
“废物！一群废物！一炉筑基丹！整整一炉筑基丹又毁了！多少珍贵材料！你们是拿贡献点当石头往水里扔吗？！”
声浪滚滚，震得大殿顶部的灰尘都簌簌落下。排队弟子们噤若寒蝉，纷纷缩了缩脖子。
只见内间一道侧门被猛地推开，一个身影怒气冲冲地大步走出。来人头发灰白蓬乱，像是许久未曾打理，身上那件代表长老身份的云纹丹师袍袖口和前襟沾满了深一块浅一块的药渍和灰烬，脸上因愤怒而涨红，一双眼睛却锐利如鹰，扫视过大殿，让所有接触到这目光的人都下意识地低下头。
正是丹阁首席长老之一，丹阳子。
他身后跟着几名身着核心弟子服饰的丹师，个个面色惨白，垂头丧气，如同霜打的茄子。
“长老息怒……”一名核心弟子硬着头皮想解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