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廿九,清晨。持续了两日的阴霾终于散去,久违的冬日暖阳跃出地平线,将金辉洒向八百里梁山泊。水面上,前日激战的痕迹尚未完全消退,焦黑的船板、散落的杂物依旧随波荡漾,但那冲天的硝烟与血腥气,却已被清冷的晨风和粼粼波光驱散了大半。
然而,真正让这水泊沸腾起来的,并非这冬日暖阳,而是那支正从东南方向浩荡归来的得胜之师!
金沙滩上,早已是人山人海,人头攒动。留守的头领、各营的喽啰、工匠、妇孺……几乎所有能走动的人,都挤到了这里。喧闹声、欢笑声、议论声汇成一片欢乐的海洋,几乎要将这寒冷的空气点燃。
“来了!来了!凯旋的队伍回来了!”
“快看!那是陆头领的旗号!”
“还有林教头!武二哥!”
但见水泊之上,大小船只络绎不绝,帆樯如林,旌旗招展。为首几艘大船上,迎风猎猎作响的,正是那一面面在战场上令官军闻风丧胆的旗帜。而在所有旗帜中,那面簇新的、玄底银边、绣着一个遒劲“陆”字的营旗,尤为引人注目,它所至之处,必是岸上最热烈的欢呼。
陆啸站在为首一艘改造过的艨艟船头,并未披甲,依旧是一身利落的深色劲装,外罩一件挡风的斗篷。他面容平静,甚至带着一丝疲惫,但那双清澈的眼眸在朝阳下熠熠生辉,扫视着岸上欢腾的人群。他身后,是挺立如松的林冲,以及咧着大嘴、不断向岸上挥手的武松、鲁智深等人。
船只缓缓靠岸。首先下船的,是陆啸麾下那支参与了主要战斗的精锐。他们甲胄虽沾染了血污泥泞,许多人的绷带上还渗着血迹,但队列依旧整齐,步伐沉稳,眼神中带着经历血火淬炼后的坚毅与自豪。与以往得胜归来的山寨队伍那种散漫喧嚣、只顾吹嘘个人勇武的情形截然不同,这支队伍沉默而有序,带着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肃杀之气,却又奇异地不让人觉得野蛮凶戾,反而有种令人心安的可靠与强大。
“瞧瞧!这才是咱梁山好汉的样子!”
“跟着陆头领打仗,不光能赢,还赢得这般威风!”
“听说他们打仗的时候,令旗指哪儿打哪儿,跟一个人似的!”
喽啰们交头接耳,眼神热切地追随着那些士兵,尤其是那些底层的小头目和普通喽啰,目光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崇拜与向往。陆啸带来的全新练兵方法、作战理念,以及这种“爱兵如子”、“军纪严明”却又“战功赫赫”的形象,深深地契合了这些底层力量对强大、公正领袖的渴望。
随后下船的是被俘的官军将领,以垂头丧气的党世雄为首,被精锐士兵严密看押着。他们的出现,再次引来了岸上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和怒骂,这是胜利最直接的证明!
接着,是缴获的物资。一箱箱沉甸甸的金银,一捆捆闪亮崭新的兵甲,一袋袋鼓胀的粮谷,甚至还有几门缴获的小型弩炮……被喽啰们吆喝着抬下船,在岸上堆积成一座座小山。每一批物资上岸,都引来一阵抑制不住的惊呼和议论,这丰厚的收获,意味着未来一段时间,大家的日子都能好过不少。
最后,在所有人的注目礼中,陆啸、林冲、武松、鲁智深、阮氏三雄等主要头领,并肩踏上了金沙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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