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所言极是,夏国相这时候投过来,自然是有他的理由…….”蔡毓荣声音平稳而清晰,带着文人特有的条理性:“正如大将军所言,夏国相此人,乃吴逆三桂之婿,从龙旧臣,手里握着数万兵马,抓了一手好牌,绝非朝秦暮楚、轻率背主之徒,其骤然来投,自然也不是一时起意,必是吴周内部,已然到了水火难容、你死我活之境地。”
蔡毓荣走到房中地图前,在地图上指点着:“自吴周北伐之后,其摄政楚王吴应麒占据岳州府、荆州府、半个荆门州、一整个安陆府,还有汉阳府和宜昌府等地也多多少少有些州县被其占据,兵力强盛、人丁繁茂,不仅控制产粮之地,还控制长江航道,又与我们常有走私贸易,吴周诸藩之中,自吴世琮投降红营之后,就属其最为富庶。”
“这位楚王就是靠着这些地盘和兵马,才有底气在吴周朝廷争那把龙椅!”一旁的鄂鼐插言道:“吴应麒和咱们也算是老对手了,这厮手下兵马本也不弱,有了这些富庶之地的供养,其手下兵马,也比以前更强了,野心自然也就大了。”
“鄂都统说的是……”蔡毓荣点点头,继续说道:“吴应麒一贯妄自尊大,当年吴三桂病危,就已经担心吴应麒居功自傲,在其走后有不臣之心、欺凌幼主,但吴应麒在军中威望不小,又处在与我大清接战第一线,未免军心动荡,又杀不得、罢不得,所以在北伐之后,便将夏国相安置在吴应麒身侧,以做牵制和监视之用。”
蔡毓荣的手指在地图上移动着:“夏国相如今占据大半个宜昌府,还有施南府北端,和更西面的四川夔州府等州县,大将军,您看这地图,光看地图就能看明白,夏国相所据之地,就在吴应麒背侧,直接威胁吴应麒的老巢荆州,同时又隔绝了吴应麒和四川王屏藩的联系,就是将一只猛虎,压在吴应麒的卧榻之侧。”
“倒是好算计…….”尚善拖着腿坐在床边,眯着眼看着地图:“但是嘛……这样一来,夏国相也成了孤悬之势,陷在吴应麒和王屏藩的包围之中。”
“大将军所言正是!”蔡毓荣冷笑着点点头,在地图上划了一圈,吴周朝廷势强,夏国相便是和吴周朝廷对吴应麒呈夹击之势,可吴周朝廷势弱,夏国相便立马陷入孤悬于外、四面是敌的危险之境地!”
“而如今的吴周朝廷,恰恰就处在弱势的时候,这夏国相,自然也就‘深陷敌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