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郭壮图尚能在朝中和吴应麒抗衡,而夏国相则作为强援在外,威胁荆州,使吴应麒没法直接抽调大军去衡州将小皇帝和郭壮图等人杀个一干二净,双方互为犄角、遥相呼应,勉强维持住和吴应麒的平衡,所以吴应麒想篡位的心思,闹得全天下都知道了,但他却偏偏走不了这最后一步。”
“但如今的情况却不一样了!”蔡毓荣朝着西南方向一指:“去年红营侵入云南,郭壮图欲驱逐之,反倒打得一塌糊涂,兵将损失不小,甚至还丢了一名大将黄明,给红营拉着到处公审示众,最后又砍了脑袋,郭壮图只能被迫暗地里和红营讲和,这是把自己的虚弱暴露在吴周朝野的实力派和军头眼中,威望大挫,连带着人心都散了,吴周朝野原本许多支持郭壮图和小皇帝的,都改换门庭投到了吴应麒那边。”
“与此同时呢,吴应麒不仅趁机在朝中揽权,还拔掉了郭壮图和小皇帝在地方最大的支持者之一贵州总督李本深,新上任的贵州总督杨来嘉靠着吴应麒的支持才坐上这‘贵州王’的位子,也是靠着吴应麒的支持才剿灭了盘踞遵义的‘苗寇’,如今贵州其还在吞并和镇压李本深的残部和苗寇的残余势力,也还需要吴应麒的支持,吴周党争之中,他就算不倒向吴应麒,也不可能倒向郭壮图。”
“这种内外交困的情况下,郭壮图自然只能全力维持云南老家的安稳,在朝堂之上都给吴应麒做了许多让步,又哪有心思去配合和支援夏国相?夏国相自然就陷入困境之中。”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尚善是听明白了,烛光在他眼中跳动:“吴周朝廷势弱,夏国相孤立无援,吴应麒不管是为了篡位要拔掉这个郭壮图和小皇帝最强的外援,还是为了翦除身侧的威胁、使荆州府安然无忧,都得趁机彻底清除掉夏国相这颗钉子!”
“不仅是吴应麒,王屏藩同样也要趁机对夏国相下手!”鄂鼐的手指在椅子扶手上敲了敲,慢慢道:“四川那个王屏藩,他早就有独吞四川膏腴之地,听调不听宣,做他的土皇帝、四川王的想法,这心思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夏国相所据川东数县,虽地瘠民贫,却卡住入川通道之一,王屏藩岂能容他?”
“故而王屏藩必是趁吴应麒挤压夏国相之机,落井下石,从西面侵夺其地,挤压其生存空间,夏国相东有吴应麒这头饿狼步步紧逼,西有王屏藩这头恶虎趁火打劫,他已经是两面受敌,虽然还没有正式和吴应麒和王屏藩打起来,但窘困之势,已经是极为明显了。”
“鄂都统说的正是!”蔡毓荣的手指点在地图边沿的位置:“而夏国相若是被吴应麒赶下台……当初李本深被杨来嘉逼得自尽,杨来嘉也没放过他的家眷部属,在贵州大开杀戒,不仅将李本深的家眷杀了个干净,还将许多李本深的旧将部众的家眷也杀了个精光,杀的人头滚滚,被牵连处决者多达数万之众,有李本深前车之鉴,夏国相便是想要投降,他的部众恐怕也不会放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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