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强敌临门,自己既不能降,又打不过,朝中出了名分,又给不了什么支持,怎么办呢?只能是引更强的强援入局了嘛!”蔡毓荣朝着东面一指:“最好的自然是像咱们一样,和那一家搭上线,但是嘛,夏国相的地盘离那一家太远了,而且当年夏国相奉命镇守萍乡、指挥江西战事,当时吴周朝中亲党和外姓也是争斗激烈,红营和外姓的台面人物、当时的吴周军师船山先生有不浅的关系,夏国相作为亲党骨干,自然对红营没什么好脸色,封锁打压的动作不少,据说还曾经唆使驻扎吉安的韩大任所部吴军和红营冲突。”
“有这般过往,夏国相自然不敢去勾搭红营,自然就只能找到咱们这里来了!”蔡毓荣顿了顿,总结道:“此正所谓,‘内困于党争倾轧,外迫于强邻侵逼,上不见援于中枢’,夏国相纵有万夫不当之勇,经天纬地之才,处此绝境,除了投向我大清,还有何路可走?他这是被自己人,活生生逼到了咱们这边。”
尚善沉默良久,脚上的疼痛似乎也因这重大的消息和深刻的分析而暂时被忽略了。他肥硕的胸膛起伏了几下,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蔡巡抚,照你这么说,夏国相来投,是走投无路、真心的成分居多?”
“就下官和他交谈来看,十之八九,他确实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蔡毓荣点点头道:“夏国相决定向我大清投诚的推手,就是因为吴应麒的兵马占据长乐,将当地他留守的人马都驱赶离开,还杀了他留守的将佐,长乐紧邻湖南,吴应麒这一手是要掐断夏国相和衡州的吴周小朝廷的联系,将他逐步孤立起来,这就是要动手的前兆,夏国相突然投奔大清,反倒让吴应麒只能收兵回去,收缩力量看看形势。”
蔡毓荣顿了顿,朝着东边努了努嘴,询问道:“如今形势就是这样,夏国相是真心投诚,那一家肯定也安插了探子…….大将军,下官离开之前您说要请毛站长吃顿饭,他们是个什么态度?”
“他们也在看情况,说是消息已经快马加鞭送去江宁了,这么大的事,自然不可能不向他们的执委报告,算算时间,此时江宁那边应该也已经收到消息了吧?”尚善揉着足底,凝眉说道:“不过嘛,毛站长是给我透了个底,红营现在忙着治淮、救灾、社会改造什么的,短期内没有动兵的心思,这种事,反正和他们也没什么关系,他们的执委就算下来命令,多半也是让他们不要搅和进来,就旁观便是。”
“至于我们怎么干,他们也不会多干涉,就照着咱们的心思来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