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着咱们的心思来啊…….”尚善搓着怀里的暖炉,炭火在精铜盆里噼啪轻响,空气略显燥热,尚善看着那张地图,目光在荆州的位置移来移去,向蔡毓荣询问道:“夏国相投奔我大清,总不能说一句投诚就完了……..他的投名状是什么?”
“大将军明鉴!”蔡毓荣的声音压得有些低,却字字清晰:“夏国相在下官面前杀了不愿投诚的部将,领军剃发易旗,同时向下官提议,其部降我大清突然,吴应麒尚在衡州争权,帐下上万精兵被吴应麒带去衡州,一时半会难以回返,此时当趁吴应麒惊疑不定、部署未周之际,三家联合,同时发力,一起会攻荆州!”
“靖南将军自襄阳出兵,直取荆州门户荆门,夏国相率旧部自宜昌出兵,猛攻扫荡宜昌府内吴应麒地盘,并威胁荆州西侧,而将军则自武昌出兵,清理汉阳府内吴应麒的据点城镇,最后会师于荆州城下,彻底夺回长江以北所有被吴应麒占据的府县,将其驱逐回湖南!”
暖阁内静了一瞬,只有炭火爆开的细响,尚善呼吸微促,显然被这个大胆的计划所吸引,吴应麒一直就有攻打武昌的盘算,对他来说,衡州还太过“狭小”了,武昌才是适合他的“帝都”,曾经屡次纵兵攻打武昌,这段时间他陷在吴周朝堂党争之中,没法分心在攻伐武昌,尚善才算是过了一阵安生日子,可若是吴应麒党争成功,甚至上台登基,武昌必然是他的第一目标。
尚善这个安远靖寇大将军,最主要的职责就是守卫武昌,清廷对他一直就不满意,只是找不到替代之人和处置的借口而已,毕竟尚善说是屡战屡败,但好歹也是屡败屡战、兵力保存较为完整,不像某些人一样一败就是全军覆没,连自己都给抓去劳动改造,可若是尚善丢了武昌城,清廷对他也不会有任何情面,杀头或许还不会这么严重,但至少也是个全家流放的下场。
尚善冒着诛九族的风险和红营私下里勾勾搭搭,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保住武昌城,继而保住自己的权位和脑袋吗?故而对武昌颇有野心的吴应麒,就是尚善最大的敌人,三路会攻……听起来确是雷霆万钧之势,若真能实现,吴应麒这个心腹大患即便不灭,也必遭重创,武昌城便从此安枕无忧,尚善也要好吃好喝的随波逐流就行了。
蔡毓荣看着尚善的表情变化,知道其想通了其中关节,语气加重:“下官详加推演,以为此计可行,故而下官已经派人去通知了靖南大将军!机不可失啊,大将军,吴应麒虽强,但其骤然陷入三面围攻,其兵力必然分散,首尾难顾,夏国相熟悉其吴周布防、将领脾性,可为我军前导,一旦成功,将军便是为朝廷收复半壁江汉的头号功臣!”
尚善点点头,但心中还有一丝疑虑:“蔡巡抚,话说起来简单,可仗打起来可就说不准了,你是湖北巡抚,你也知道如今的情况,西北那个‘朱三太子’的烂摊子至今未平,每月军饷都是天价,河南山东的洪灾又刚刚过去,还没平息,灾民遍地,赤地千里,饿殍遍野,赈灾的银子像扔进无底洞!朝廷的国库,如今还能听见响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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