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太冒险了!”
“认知战的本质是信任争夺战。”严飞抬头看她,沉声说道:“当对方在编造谎言时,我们提供可验证的事实,当对方在操纵情绪时,我们展示真实的故事,最终,观众会选择相信谁?”
牧马人的声音插入:“补充分析:西方媒体的公信力在过去十年下降了3读量突破两亿。
卡西姆长老的采访视频被翻译成十八种语言,在非洲、拉美、东南亚广泛传播;许多小国媒体转载时加上了自己的评论:“西方再次定义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但这次,被定义的人有机会说话了。”
深瞳主动公布的信息也引起关注,他们发布的年度报告显示,过去一年开展了十七项人道行动,包括在叙利亚排雷、在非洲防治传染病、在太平洋岛国应对气候灾难,每一项都有详细记录、照片、受益人证词。
“舆论战第一阶段评估。”牧马人的声音响起:“西方叙事覆盖率:63%,非西方叙事覆盖率:41%。但关键指标——信任度评估显示,在非西方世界,对深瞳的正面认知上升了22%。”
莉莉安看着数据,沉声说道:“他们在自己的地盘赢了,我们在其他地盘赢了,算是平手?”
“不止平手。”严飞调出一份特殊报告,笑着说道:“看看这个。”
报告显示,十二家发布指控报道的西方媒体,在过去一周内收到了超过三十万封读者来信,其中68%质疑报道的公正性,要求提供更多证据;三家媒体的网站因为访问量暴增而短暂瘫痪——很多访问来自要求“平衡报道”的网民。
“更关键的是这里。”严飞放大一张图表,沉声说道:“在g读了你们提供的所有材料,你们在哈萨克斯坦的工作,本质是帮助社区自卫,这符合最基本的人权原则,我会在《卫报》发表评论文章。”
前联合国副秘书长说道:“我将发起一个‘保护非国家人道行动者’的倡议,国际法需要跟上时代,不能把所有非政府行为体都视为威胁。”
人权律师更直接说道:“我已经在研究起诉某些媒体诽谤的可能性,即使不成功,法律程序本身就能揭露很多事实。”
非洲总统最后发言,用带着口音的英语,沉声说道:“严先生,我的国家接受过深瞳的医疗援助,我知道你们是谁,下周的非盟会议上,我会讲述真实的故事,非洲厌倦了被代言,我们要自己说话。”
通话结束,严飞回到控制台,下达最后的指令:“启动‘破幕者计划’第二阶段,是时候让世界看到,深瞳不仅是一个组织,更是一种理念——国家主权应当被尊重,小国应有自卫权利,国际事务不应由少数国家垄断定义。”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这场舆论战,他们想绞杀我们,但他们没意识到,绞索可能反过来套住自己的脖子。”
夜深了,在全球各地,不同的人看着不同的报道,形成不同的看法,但有一点正在改变: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质疑,谁有权定义恐怖分子,谁有权讲述故事。
而在华盛顿,凯瑟琳看着深瞳的反击报道,第一次感到不安,她以为自己在编织绞索,却没想到对方在编织一张更大的网。
认知战的铁幕已经拉开,但这一次,铁幕两边都有光透进来。
也许,这就是新时代的真相——不再只有一个叙事,而是许多叙事在竞争,而最终胜出的,将是最接近真实、最能打动人心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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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盛顿特区,乔治城某私人俱乐部雪茄室,深夜十一点。
詹姆斯·哈蒙德看着窗外的雨幕,手里的古巴雪茄已经燃到一半,尽管仍在保释期间,手腕上戴着电子监控脚环,但这不妨碍他在这个圈子里继续运作,政治生命可以暂时休眠,但地缘博弈的棋盘永远不会停止。
门开了,三个人走进来,领头的是个五十岁左右的女人,艾琳·福斯特,前中央情报局莫斯科站副站长,现在是哈蒙德私人顾问团队的负责人。
她身后跟着两个男人——一个高瘦,面容冷峻,是前国务院中亚事务副助理国务卿;另一个略显臃肿,戴着金丝眼镜,曾是某大型能源公司的政府关系主管。
“都坐吧。”哈蒙德没有转身,淡淡说道:“情况简报看了?”
“看过了。”艾琳在真皮沙发上坐下,打开平板电脑,沉声说道:“里海沿岸五个国家,哈萨克斯坦已经倒向深瞳-东大轴心,阿塞拜疆摇摆但倾向西方,土库曼斯坦绝对中立但贪财,俄罗斯在伊朗保持传统影响,格鲁吉亚亲西方但太远。”
“所以突破口在阿塞拜疆和土库曼斯坦。”哈蒙德终于转身,电子脚环在灯光下反射出微弱的红光。
“深瞳在哈萨克斯坦的成功给了他们一个模板,如果这个模板被复制到整个里海沿岸,美国未来三十年将失去对欧亚大陆心脏地带的任何影响力。”
前国务院官员理查德清了清嗓子道:“但直接施压效果有限,阿塞拜疆的阿里耶夫政权实用主义至上,土库曼斯坦的别尔德穆哈梅多夫更是只认钱不认人,我们需要更有说服力的……叙事。”
“所以我们不施压,我们提供选择。”哈蒙德走到地图前,沉声说道:“阿塞拜疆担心什么?担心亚美尼亚背后的俄罗斯,担心伊朗的渗透,担心土耳其的过度影响,土库曼斯坦担心什么?担心被哈萨克斯坦和伊朗挤压生存空间,担心能源出口被控制。”
他拿起激光笔,在地图上画出几个箭头,淡淡地说道:“深瞳的模式是什么?提供安全保护,换取资源准入和战略存在,听起来很美好,但代价是什么?主权侵蚀;哈萨克斯坦的部落武装现在听谁的?听卡西姆长老的,还是听深瞳教官的?油田收益归谁?归哈萨克斯坦政府,还是归深瞳背后的资本?”
艾琳接话道:“我们需要把这种担忧具体化,制作一份情报评估,预测如果阿塞拜疆或土库曼斯坦允许深瞳建立存在,三年内会发生什么——军事顾问变成驻军,经济合作变成资源控制,安全培训变成政权保护。”
“然后呢?”能源顾问汤姆问道:“光有报告不够。”
“所以需要特使。”哈蒙德熄灭雪茄,冷声说道:“不是官方特使,是私人渠道,携带‘礼物’和‘警告’,给阿塞拜疆的‘礼物’是:美国支持其在纳戈尔诺-卡拉巴赫问题上的立场,并提供先进无人机技术;‘警告’是:如果深瞳进入,俄罗斯和伊朗会以‘反恐’为名加强在边境的存在。”
他转向汤姆沉声说道:“给土库曼斯坦的‘礼物’更直接:帮他们建一条绕过俄罗斯的天然气管道方案,对接土耳其tanap管线;‘警告’是:深瞳与伊朗关系暧昧,而伊朗一直对土库曼斯坦的天然气田有领土声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