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说的是,边境的事还没解决——坦桑尼亚的军队还守在边境,赞比亚扣着他的铁矿,他急需钱买武器,给雇佣军发工资。美国人的租金,像根救命稻草,他不能放。
回到经济城中心时,索菲亚正带着护士给工人做体检。看到鲁迪,她放下听诊器:“美国人走了?谈得怎么样?”
“签了,租铁矿场。”鲁迪把协议递给她,“每月一万美元。”
索菲亚看完协议,眉头皱了起来:“这协议有问题。‘租借范围’没写清楚,‘选矿厂归属’也没提,他们要是耍赖怎么办?”
“他们不敢。”鲁迪坐在广场的石凳上,揉了揉太阳穴,“咱们有雇佣军,有码头,真耍赖,就扣他们的货轮。”
索菲亚蹲下来,看着他眼底的青黑:“你又没睡好?”
“嗯。”鲁迪点头,“边境的事烦,码头的事也烦,汤姆又催着建选矿厂,睡不着。”
“我给你炖了汤,回去喝。”索菲亚拉起他,“事再多也得吃饭睡觉,不然身体垮了,谁管金沙会?”
鲁迪被她拉着往公寓走,海风从耳边吹过,带着咸味。他看着经济城的中心——花岗岩广场、青铜雕像、刚盖了一半的办公楼,突然觉得这一切像场梦。他费了这么大劲,抢铁矿、扩地盘、签协议,到底是为了金沙会,还是为了给自己找个“停不下来”的理由?
“索菲亚,”他突然开口,“等铁路修完了,码头建好了,咱们去欧洲好不好?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你当医生,我……我随便找个活干。”
索菲亚愣了愣,随即笑了:“好啊。但你得先把这儿的事处理完,不能半途而废。”
鲁迪没说话,只是握紧了她的手。他知道,“处理完”这三个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他就像被绑在战车上,战车往前冲,他想下来,却找不到刹车。